如此春去秋来又过了一年,“阿茉,我明日就要走。”武神凌抓住茉莉的手闷声说出这句话。茉莉离去的脚步一顿,他会走,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武神凌继续说道,“自我十四岁那年开始便筹划了一件事,那件事很危险,若我回不来会差人送来我为你准备的聘礼,如此你往后也可以过得富裕,当然,那些也可作你的嫁妆。”
茉莉玫红色的瞳孔闪烁着,染上说不出的慌乱,“阿凌,我不会嫁给他人……。”除了这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能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武神凌掀开被角将她拉上了床,轻轻将她搂紧了自己的怀里,吻上她的鬓边:“阿茉,为我讲一次故事可好,我睡不着。”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没有脸红心跳,也没有旖旎风光,只有离别的悲伤。茉莉低声讲起儿时父亲同她讲过的故事,讲着讲着眼角便流下了泪,武神凌吻去她眼角的晶莹,温声哄道:“阿茉哭得这般厉害是断定我会失败吗?”
听此茉莉忍下泪意,在武神凌怀中带着哭腔道“阿凌,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武神凌搂紧了茉莉,静静的感受着这份美好。
夜很静,静得让人心烦意乱。武神凌是半夜走的,走前他抚平了少女蹙紧的眉,他希望她开心。
武神凌骑在霜月上静静的听着副将说起朝中的局势,青龙面具下的眼神尽是冷冽。
“启禀将军,朝中已如将军所想有了立场,以王丞相为首的一派支持大皇子,以王太尉为首的则支持二皇子,其他的便是我们的人。”
“中监可探测到圣上的想法。”
“国君说,大皇子德才兼备又为中宫所出,是储君当之无愧的人选。”
听完青龙面具下传来两声低沉的笑声,衬得月色更冷,“圣上一贯言出必行,不出差错,我倒要看看这次是否也是如此。”
话音落下,武神凌便驱使霜月小跑前进,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得少年意气更甚。
回到营中,武神凌抚向阔别已久的盔甲,以及那把随他征战许久的戟,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它们了,或许是陪茉莉的两年,又或许是从十六岁那年开始。
“安阳王,一切可都安排妥当?”
二皇子的声音将武神凌的思绪拉回现实,“殿下不必担忧,届时你我先行,萧副将会在后面拦着其他几位殿下。”
“如此甚好,事成之后许诺安阳王的自不会少。”
武神凌淡笑道:“殿下为臣保下兵权许臣能再上疆场便已是臣之所求,余下的臣不敢奢望。”
二皇子心下一阵鄙夷,传言道这位安阳王只为战争而生,如今看来果然除了在战场上的卓识此人再无一点远见。
他们杀到皇宫后大皇子站在老皇帝的身边愤然的看着二皇子。
“皇城起兵,是为不忠;刀剑对上,是为不孝。二皇弟当真要当不忠不孝之辈?”
“皇兄说笑了,父皇老眼昏花选错了人,我不过是帮父皇纠正错误,何来不忠不孝一说。”
二皇子狂妄的语气落在在场所有人的耳里,老皇帝不发一言,几日前他发现自己身边的亲信早已不知不觉归于他人,如今看来并不是他这位二儿子的手笔,在看到二皇子旁边的武神凌后,老皇帝心下兀的明了,看着二皇子带着几分嘲弄说道:“孤曾以为你至少有几分城府,不曾想孤的江山竟要败于你手。”
二皇子看向老皇帝:“难道在父皇眼里我注定不如皇兄?”
老皇帝并未理睬他,只看向武神凌,眼里满是复杂:“孤待安阳王不薄。”
武神凌勾起唇角,“当年德光皇帝待圣上也不薄。”
二皇子一脸惊愕的看向武神凌,“将军难道要弑君上位?”
“二殿下欲弑父上位,臣不过替圣上铲除反臣。”
短短两句话就已预示着二皇子的失败,他疯狂大笑着,他苦心经营却被一个莽夫耍的团团转,愤怒之余他提剑不顾周围人刺向武神凌,却在武神凌提戟挡下后被拖了下去。
见时机成熟,武神凌轻笑一声,身边人便朝空中射出一箭,刹那间副将带领数千士兵冲进宫中。
“启禀将军,皇城墙上下反抗的都已依将军之命处死。
武神凌微微颔首,面具之下赤红色的眸子盯着老皇帝笑道“臣代家父向圣上请安。”
大皇子提剑指向武神凌,破口大骂道“不过一届莽夫,也配肖想皇位。”
老皇帝看着面前如换了一个人般的武神凌,心中已然明了七七八八。他们就这样对望着,阳光洒在太和殿外,恍惚间老皇帝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安阳王真是令朕刮目相看,先是在朕身边安插眼线,又是利用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替你保住兵权,只是安阳王这两年远在封地,如何越过嘉陵的关口直逼都云。”
“圣上特地派心腹在嘉陵驻守,又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为的便是注意我的动向,可惜防的不过是一个替身,到如今我也不曾见过那位安阳王妃。”
“安阳王嗜杀成性,天下不会服你。”
“先前不过有奸人诋毁,臣优待俘虏又岂是滥杀无辜之人。”
“你的父亲可还好?”
老皇帝没头脑的一句却激起武神凌的怒火,“蒙圣上皇恩浩荡,我父亲气急攻心如今已是日薄西山之状。”
听到答案后, 老皇帝整理了衣冠,朝台阶下走去:“那便如安阳王所愿。”
这是他欠他们家的,十多年前他在太和殿外一眼便看中了武神凌的母亲,于是便上演了一遍君夺臣妻的场景,对外他向天下诏告武夫人失足落于池中,却暗地里借丞相的名义将她纳入后宫,武夫人深以为耻,第二天便真的跳进了水池中溺水身亡,武老将军自那以后也因此郁郁寡欢,所以他默许老二保下武神凌的兵权,不曾想因此招致祸患。
大皇子看着老皇帝离去仍不甘心,提剑向他刺来,还未近身便被萧副将擒住,武神凌朝殿内中书舍人走去,轻声道“那便有劳大人就圣上意愿拟诏了。”
中书舍人看着这个在十六岁那年跑来同他说要为母亲报仇的少年,当时他怕武家绝后,只劝他安于现状,后来少年一步一步的布局,让他看见了为小妹报仇的希望:“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他的带头,太和殿内的一众大臣也纷纷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登基大典后,武神凌改国号为周,行轻徭薄赋之政,废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