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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你的脸

油麦花开了

深夜

佳新小区

何皖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路上,今天的路好似很长,怎么也走不完。

何皖脚步沉重的走回了家,她的双腿有些支撑不住,双手扶着墙,缓缓向前挪动。

终于挪动到了沙发上,浑身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中,何皖沉沉地睡去。

......

清晨

“叮”“叮”“叮”......

无数条消息提示音传来,何皖很快就醒了,她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掉到地上了,她没有去捡手机,侧躺在沙发上发起了呆,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沙发上,就连何皖自己都没察觉。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传进何皖的耳朵,何皖这才捡起手机,坐直身子,她看了一眼,“贺卿。”她看着这个名字,又出神了,好像是失忆了一样。

“叮铃铃”

又一声电话铃传来,何皖再次回神,表情有些木楞,又反映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喂?”

“皖,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贺卿没等何皖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看群了吗,明天有一场同学聚会,你要来吗?群里就只有你和生姜没回了,大家都说要来,艾特了你们俩,你们也不回,你们在干嘛?哦,对了,你一会儿记得让生姜看一下群,你们要来的话,发信息啊。”

“生姜?”何皖听见这个称呼时有些疑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个名字,“生姜?”

“喂?皖,你在听吗?”贺卿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这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她的手机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皖,是你在说话吗,你在说什么?”

“生姜?”

“生姜你都不记得啦!”贺卿这时才听请,何皖说的是“生姜”,有些调侃地说到,“没想到你自己给许姜起的小名,竟然还有不记得的一天。”

“许姜?”何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抽泣。

“皖,你怎么了?”贺卿有些疑惑的问着,“不至于吧,你什么这么不禁调侃啦。”

“同学聚会,我就不去了。”

“怎么了?”

“小生姜,也不去了。”

“为什么?”

“小生姜,走了。”

电话另一头楞了很久,才有些不确定的缓缓开口:“走......了?”

何皖没有回答。

贺卿的声音有些颤抖:“什么......什么时候?”

“昨晚。”

“嘟嘟嘟......”

过了很久,电话才传来忙音,何皖握住手机的手慢慢松开,她早已泪流满面。

很快,许姜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同学会也向后推迟的。

......

上午

警察局

何皖正站在大门口,仰头看着上面“警察局”三大字,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苏木正巧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装满垃圾的垃圾袋,正准备拿去扔了,却突然看见何皖站在门口,仰着脑袋,不知在看什么。

“何皖。”苏木朝着何皖喊了一声。

何皖的目光从“警察局”三个字移开,看向苏木,苏木将垃圾扔到垃圾桶后,来到何皖面前。

“有什么事吗?”苏木关切的问着。

“嗯。”何皖点了点头。

“进来吧。”苏木让保安室的人开了门,将何皖带到了会客室。

“坐吧,说说,有什么事。”

“我想......带走许姜的尸体。”

“这个......”苏木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昨天何皖刚走,警局就有人说许姜不是自杀,警局已经开始调查,带走尸体,这让苏木有些为难。

“怎么了?”何皖察觉了苏木的不对,开口问到,“昨天不是已经结案说是自杀了吗,是你决定不了吗?”

“倒也不是,就是那个......”苏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去找裴警官。”见苏木如此犹犹豫豫,何皖便想问问裴哲。

“唉,别......”

“你找我?”苏木刚想拦下何皖,就看见裴哲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

“你出去吧。”裴哲转头向苏木说着。

“是。”话落,苏木便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坐。”裴哲转身给何皖倒了一杯水,递给何皖,“什么事?”

何皖坐下没急着说,而是先喝了一口水,才缓缓开口:“我想带走许姜的尸体。”

“不行。”裴哲果断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何皖皱起眉头,心里满是疑惑和不解,“昨天不是已经结案了吗,为什么不可以带走尸体?”

“这个案件还有诸多疑点,警方需要采取进一步的调查,必要时,需要解剖尸体,从中寻找线索,抓捕凶手。”

“解剖?”听见裴哲说解剖,何皖很不愿意,“不行,不能解剖,我要许姜的完整尸体。”

“目前不行。何女士你真的相信你的朋友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情况下,许姜女士会自杀吗?”裴哲继续说道,“我们调查了许姜女士生前的性格,她是很开朗的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自杀,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她背后的那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管你们是否可以抓到背后的人,我也不在乎,我只不过是想要我朋友的尸体,为什么不能给我,我只是想她入土为安,你们却还要解剖她的尸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何皖根本没有听见裴哲后面说的的话,脑子里全是“目前不行”,瞬间崩溃,大声的喊叫着。

“何女士你冷静一点,尸体已经解剖了,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什么?已经解剖了?没经过她家属的同意你们凭什么解剖她的尸体,你们凭什么,我只是想要她的完整尸体,只是她的尸体,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给我呢,你要查案你查你的,所有信息我都可以告诉你,她的手机也可以提供给你们,她的尸体上没有任何线索,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将她给我呢,为什么你们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将解剖了呢,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何皖已经哭了,刚才她还在硬撑,现在完全撑不住了,从椅子上站起来。

“对不起,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私自将她的尸体进行了解剖。”裴哲有些抱歉的说着。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她的尸体,我只要她完整的尸体,我求求你,求求你,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你把她换给我。”何皖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双手放在裴哲的肩膀上,摇晃着他的身体,而裴哲只是愧疚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开了,听见有人开门,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何皖哭了很久,眼泪模糊了视野,隐约间感觉走进来的人像是司徒辰,不知为何,就是看不清他的脸,但抓着裴哲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双腿有些僵硬的走向他。

“阿辰。”何皖小声的唤着那个心底的名字,手刚触摸到他时,就晕过去了。那人立刻扶住何皖,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裴哲看见这一幕,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被何皖晃着都快吐,现在终于不晃了。

“抱歉,裴警官。”那人替何皖向裴哲道歉。

“没事,她......”裴哲摆了摆手,看着倒在那人怀里的何皖。

“我会将她送回家的,裴警官放心。”

“你知道她家在哪?”裴哲问着。

“知道。”那人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何皖抱起,淡淡回道,然后走出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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