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淮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他与家族断绝关系。
还在宇文淮七岁那年,父亲就与他的母亲离婚,另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同那年他的弟弟宇文耀灼才刚满两岁。母亲并没有带走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就连母亲在他们俩身边的七年中,兄弟俩也并未受到这位母亲向他们投来的母爱,更多的是厌恶,怜悯,以及对她自己的悲哀。
母亲在另外一个城市任职官职,嫁人也只是因为父亲在商业场上的名利,而母亲在看清楚这个男人其实并不能为她所用,即使她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也无事于衷,于是就什么也不想地离了婚,连儿子都没有看一眼地离开了那个华丽的家。
父亲或许是真的喜爱母亲,他喜爱母亲的外貌,能力,内心,也知道这个女人的狼子野心,在宇文淮还未出生前他还真的去爱这个女人,给她她所有想要的,无论是事业还是人脉全都双手奉上,而就在母亲要被父亲打动真心的时候,宇文淮降世了。
或许宇文淮真的是个灾星,母亲清醒地认识到她曾经所给自己定下的规划,于是一直在暗中操作着父亲的各个公司,只为了以后自己能平步青云,名利场上唯她独尊。
父亲一直在忍耐,他依旧爱着这个野心的女人,但又不想放弃自己曾经打下的事业,于是一直在暗地里收回母亲在公司里的控股,他妄想与母亲有个平等的和谐的恋爱与婚姻。
一切都在宇文耀灼一次发烧而乱了套。母亲在一次开车送宇文耀灼上医院时她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被蒙骗的事实,于是连给幼小的孩子看病的事也不管顾地返回到了家,同父亲离了婚。
她的如此决绝,是受够了两个儿子的折磨,以及在这段关系中找不到她能得到拥有的东西,于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就连一张照片也没能留下。
在母亲走后,父亲整日郁郁寡欢,虽公司蒸蒸日上,家族势力越来越庞大,父亲夜不归宿的时间越来越多,有很多很多时间都是宇文淮在照顾宇文耀灼。
宇文耀灼很挑人,他仿佛是一个天生的王者,继承了他母亲的强势与不可一世。他从三岁开始就不会让宇文淮以外的人接近他。
这总是让宇文淮很烦恼。
“小灼,哥哥就去学校,六点放学哥哥就回来,很快的。”宇文淮轻轻地和站在一旁死死地拉住他衣角的宇文耀灼说着。“放开手,好吗,小灼?再不放手哥哥要生气了。”
说实话,宇文淮很烦这个每天都要缠着他的孩子,随时都会哭,随时都会耍小脾气,而自己因为年长所以要包容这个幼儿。或许在这个时候,对这个家庭的厌恶种子就种在了他的心中。
“好!哥哥你不会骗我的对吧!”宇文耀灼在哥哥面前很好哄,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非常信任的就是他的哥哥,哥哥就如同他的宇宙他的一切他的唯一。
前提是他的。
宇文耀灼或许天生就有什么心理疾病,父母的疏忽让他怀抱着一种病态的健康成长着,最后成为大家都希望的模样。
在宇文耀灼六岁的时候,他问宇文淮说。“哥哥你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他坐在宇文淮的身边,仰头看着这个已经失去了些许稚气的少年。“他们都说我以后要成为宇文家的继承人!哥哥继承人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样的人呢?”
宇文淮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却没有说出口。“哥哥希望小灼能成为大家希望你成为的人哦。继承人吗?那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才能成为的。”
十三岁的宇文淮时刻被父亲安排的下人们守护着,父亲害怕母亲就连孩子都能从他身边夺走,让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有关于她的一切。宇文淮的一天都在学校与家两边转,他不被允许独行与出现在那两个场景之外,也不被允许在学校有自己的朋友,以及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