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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祭典

叶罗丽:镜中花

《叶罗丽:镜中花》

“chapter.4%”

冰冷的粉色光晕如同退潮般缓缓敛入罗丽的身体,那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威压也随之消散。死寂的空气仿佛重新开始流动,带着劫后余生的滞涩感。

罗丽急促的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热的痛楚,如同吞下了烧红的炭块。强行爆发力量的虚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让她挺拔的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那双燃烧着粉色火焰、充满冰冷怒意的眼眸,在光晕消散的瞬间,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骤然熄灭。

火焰褪去,留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茫然的灰烬。

她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刚才因痛苦而沁出的细碎水光。视线有些模糊地聚焦,终于看清了周围凝固的景象——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噩梦。

无数小仙子僵硬地悬浮在空气中,离她近的,离她远的,姿态各异,却无一例外地凝固着前一秒极致的恐惧。她们小小的脸庞惨白如纸,精心描绘的腮红成了可怖的污迹,眼睛瞪大到极限,瞳孔里残留着面对深渊般的惊骇。华丽的翅膀无力地垂着或僵直地张开,上面点缀的星光、珍珠、碎钻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脆弱的光。她们身上那些由云霞、星光、花瓣织就的华美衣裙,此刻像是失去了生命的艳丽尸衣,包裹着一个个因极度恐惧而彻底僵硬的小小躯体。

空气里还弥漫着魔力光尘被强行震散后的细微焦糊味,混合着泪水的咸涩和恐慌的气息。

“我……做了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噬咬住罗丽的心脏。比刚才被声浪冲击的痛苦更甚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她看着那些凝固的、写满纯粹恐惧的脸庞,看着她们微微颤抖的、连翅膀都忘记拍动的身体,一种巨大的、几乎将她淹没的恐慌和……愧疚,排山倒海般涌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赤足踩在冰冷的琉璃地面上,那寒意直透心底。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刚才爆发力量时那种掌控一切的、冰冷的愤怒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深切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无措和懊悔。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吵了……太痛苦了……她只是想让它停下来……

就在罗丽因自己的力量和造成的景象而陷入巨大惶恐和自我厌弃的深渊时,那些被绝对威压震慑住的小仙子们,仿佛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挣脱出来一丝生气。

率先有反应的,依旧是离她最近的那只粉色雏菊小仙子。她跌坐在琉璃地面上,小小的身体还在剧烈地颤抖,但她仰着头,那双盛满恐惧的大眼睛,此刻却紧紧锁在罗丽苍白得近乎透明、写满痛苦和茫然的脸庞上。罗丽急促的喘息和身体那微不可查的晃动,像针一样刺入了她小小的意识。

“公……公主姐姐……”她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掺杂了浓浓的担忧。她甚至忘记了刚才罗丽带来的恐怖威压,忘记了那句冰冷的“闭嘴”,小小的手脚并用,几乎是连滚爬带地扑到罗丽脚边,冰凉的小手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急切,紧紧抓住了罗丽垂落的、冰冷而颤抖的裙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公主姐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们!”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充满了真切的恐慌,但这一次,恐慌的对象不再是遗忘,而是罗丽此刻糟糕的状态。

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第一颗石子。

“公主殿下!”

“罗丽公主!”

“您还好吗?”

细碎而充满担忧的呼喊,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怯生生地、却又越来越多地从死寂中响起。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小仙子们,仿佛被粉色雏菊小仙子的举动唤醒了某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她们脸上凝固的恐惧开始融化,被一种更深的、带着忠诚烙印的担忧所取代。

她们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扇动起翅膀。不再是刚才疯狂混乱的嗡鸣,而是极其轻柔、带着一种安抚意味的频率。细小的魔力光尘重新开始闪烁,不再是恐慌的乱流,而是如同温柔的萤火,星星点点地汇聚过来。

如同被无形的引力牵引,无数闪烁着各色微光的小仙子,开始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般地向中心靠拢。她们的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彼此间默契地保持着微小的距离,不再有碰撞。翡翠翅膀、火焰金纱、矢车菊蓝……无数华美的身影,如同被微风拂动的、活生生的花瓣,轻柔而无声地环绕着罗丽,重新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光之旋涡。

只是这一次,旋涡的中心不再是狂喜的庆典,也不是恐慌的地狱。

而是担忧的海洋。

无数双小小的、盈满水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充满忧惧地仰望着中央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影。她们小小的眉头紧锁着,嘴唇抿得紧紧的,脸上泪痕犹在,眼神里却只剩下对罗丽状态的深切焦虑。她们不敢再发出任何大的声响,只有翅膀扇动时最轻柔的、如同叹息般的嗡鸣,以及偶尔压抑不住的、带着浓浓担忧的细小抽泣声。

她们用目光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小心翼翼地将罗丽笼罩其中。那粉色雏菊小仙子更是紧紧抱着罗丽的裙角,小小的身体贴着她的脚踝,传递着微弱的、却固执的暖意,仿佛在无声地说:别怕,我们在这里。

罗丽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的、却沉重无比的担忧之海包围着。她看着脚下紧紧抓住她裙角、仰着小脸满是泪水和担忧的粉色雏菊小仙子,看着周围无数双无声诉说着忧惧的陌生眼眸……胸口那股冰冷的、因自我厌弃而生的恐慌,被另一种更沉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一种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的、名为“责任”的重压,混杂着深切的迷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们……在担心她?担心这个刚刚才用力量震慑她们、让她们陷入极致恐惧的、遗忘了她们的人?

花蕾堡前,阳光透过水晶穹顶,洒下斑驳的光影。巨大的宝石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幽香。在这片华美的寂静中,只有无数轻柔的翅膀嗡鸣和压抑的抽泣,以及那个被华丽而担忧的小小生灵们环绕着的、苍白而茫然的公主,构成了一幅无比奇异、又无比沉重的画面。罗丽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花香和泪水的咸涩。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罗丽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浓郁的花香和未散尽的泪水咸涩,还有一丝魔力光尘震散后的细微焦糊味。她试图压下胸口翻涌的、名为责任的沉重和茫然无措的酸楚。脚下传来的微弱暖意——那个粉色雏菊小仙子紧紧抱着她裙角传递过来的温度——像一根细小的锚,让她在情绪的惊涛骇浪中勉强稳住心神。

她摇了摇头,动作很轻,仿佛要将脑中混乱的迷雾甩开一些。然后,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脚边那小小的、依旧带着惊惧余韵却更盛担忧的脸庞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努力放得平缓,试图驱散空气中凝固的沉重:

“我……在这里,睡了多久?”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那轻柔如叹息的翅膀嗡鸣和压抑的抽泣声。

环绕着她的小仙子们集体一怔,无数双盈满担忧的眼眸互相交换着困惑又带着一丝了然的眼神。遗忘,是笼罩在她们心头最深的阴霾,公主果然连时间也遗失了。

粉色雏菊小仙子仰着小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眨了眨眼,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她伸出小小的、带着婴儿肥的手指,开始掰着数起来,嘴唇无声地翕动,那模样带着一种孩童般的专注和稚气。

“嗯……”她终于数完了,抬起头,声音虽然还带着点哭过后的鼻音,却努力说得清晰,带着一种想要为公主解惑的急切,“公主姐姐,差不多……差不多在这里睡了有两三个月左右了!”

“两三个月?”一个身披水蓝色薄纱、发间点缀着细小贝壳的小仙子小声附和,声音轻柔得像水波,“是的,公主殿下,从春末花神祭典结束,睡到现在的盛夏。”

“花园里的星夜昙花都开过两次了!”另一个翅膀如同透明蝉翼、点缀着银粉的小仙子补充道,语气带着确认事实的天真。

“两三个月……”

罗丽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答案,声音轻飘飘的,如同呓语。

然而,就在这个时间单位落入她耳中的瞬间,一股更强烈、更冰冷、更令人窒息的荒谬感,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

感官在瞬间被扭曲、放大:

脚下琉璃地面的冰凉,骤然变得刺骨,仿佛万载寒冰,穿透她的足心,冻结她的血液。粉色雏菊小仙子贴着她脚踝传递的那点微弱暖意,在这彻骨的寒意面前,渺小得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吞噬殆尽。

她猛地抬眼,目光越过环绕着她、带着担忧和稚气确认表情的小仙子们,死死地投向花蕾堡内殿深处。那个巨大的、几乎与穹顶等高的水晶沙漏,依旧静静地矗立在殿堂中央。晨光穿过剔透的水晶,清晰地映照出里面那些银色的沙粒——它们依旧在以那种违背常理、令人心悸的方式,缓慢地、诡异地向上回流!细沙倒流的光泽,冰冷而刺眼,无声地嘲笑着“两三个月”这个短暂得近乎可笑的时间尺度。沙漏光滑的表面,映出她此刻苍白而震惊的脸庞。

周围小仙子们那轻柔的、带着确认意味的低语(“是啊,三个月左右”,“星夜昙花开过两次了”),此刻落在罗丽耳中,却像遥远地方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呓语,被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轰鸣声所淹没——那是时间本身断裂、扭曲、疯狂倒流所发出的无声咆哮!感官细节的冲突达到极致:小仙子们用她们短暂生命尺度(开花次数)丈量的时间,与沙漏所昭示的、违背法则的、指向万古之前的逆流时间,在她意识中猛烈撞击!

空气中亘古不变的宝石玫瑰幽香,此刻闻起来不再是芬芳,而是一种凝固的、带着尘埃气息的陈旧味道,仿佛来自一个被遗忘在时间角落的、巨大而华丽的坟墓。这香气,与她脚下琉璃地面那冰冷的触感、与沙漏倒流的刺目景象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无比诡异、令人作呕的感官图景。

花蕾堡外,阳光灿烂,照耀着花园里生机勃勃(至少在小仙子们看来)的宝石玫瑰和藤蔓。但这光芒,此刻只让罗丽感到一种虚假的温暖。整个空间在她眼中被割裂:小仙子们环绕的、带着“三个月”鲜活记忆的、担忧的“现在”,与花蕾堡内那巨大沙漏所代表的、冰冷倒流的、指向未知深渊的“过去”,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却深不见底的鸿沟。她身处“现在”,却感觉自己正被那倒流的沙砾拖拽着,坠向一个万年前的、空寂的深渊。时间维度的错乱感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具象、如此令人恐惧。

罗丽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比刚才力量爆发后的虚脱更甚。她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指尖微微颤抖着,似乎想指向那倒流的沙漏,指向这荒谬绝伦的铁证,却又在半途无力地垂下。她的嘴唇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微微张开,似乎想反驳,想尖叫,想质问这怎么可能?但喉咙像是被那冰冷的、倒流的时间之沙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那双眼睛,瞳孔因巨大的认知冲击而急剧收缩,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迷茫。

两三个月?在沙漏倒流的映照下,在万年前花蕾堡空寂苏醒的记忆中,这个答案轻飘飘得如同一个恶毒的玩笑!她沉睡的“时间”,与她感知到的“时间”,与小仙子们认知的“时间”,与沙漏昭示的“时间”,被彻底撕裂,在同一个空间里疯狂地错位、扭曲、互相否定!

环绕着她的小仙子们敏锐地捕捉到了罗丽瞬间剧变的神态。她们眼中的担忧瞬间被更深的恐慌取代。公主姐姐(殿下)怎么了?为什么听到“两三个月”会是这种如同见到世界末日般的表情?她们顺着罗丽那震惊到失焦的目光,也看向了堡内那个巨大的沙漏。虽然她们未必能立刻理解沙漏倒流的全部含义,但罗丽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巨大的、冰冷的、源自时间错乱的绝望感,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她们,让她们刚刚才放松一点的翅膀再次僵硬,担忧的低语彻底消失,只剩下更加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花蕾堡前,阳光依旧明媚,宝石玫瑰依旧璀璨。但在这片华美的表象之下,时间,这个维系一切存在的基石,正在无声地、疯狂地崩解。罗丽站在小仙子们担忧的包围圈中,却感觉自己是站在了时间断裂的悬崖边缘,脚下是名为“两三个月”的薄冰,身后是倒流向万古深渊的冰冷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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