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选择

空气中的风仿佛都凝住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五道身影踏着晨光走来，正是五大御灵学校的特招老师。

中间那位女子最是惹眼——她身着白金相间的作战裙，裙摆裁得利落，行走时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腿，腰间悬着枚金陵御灵学校的鎏金徽章，在阳光下闪得耀眼。她手中握着柄莹白长剑，剑鞘上雕着暗纹，未出鞘却已透着凛冽寒光。她抬眼时眉峰微扬，眼神锐利如鹰，站姿笔挺得像株青松，整个人英姿飒飒，看得居若若心头一跳，下意识攥了攥衣角。

最左侧的红衣男子则截然不同，他穿件绣着雷云纹的红袍，袍角被风掀起时，能看见腰侧挂着的帝都徽章。身后盘旋着一只黑鹰，翅尖泛着电光，正是闪电鹰，与他张扬的气质相得益彰。

挨着他的是位穿深蓝西装的男士，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神温和，胸前口袋别着南海学校的银质徽章，手里还拿着个皮质笔记本，时不时低头记着什么。

再往右，是位穿紫色丝绒长袍的女士，袍子上绣着缠枝宝相花，领口别着魔都学校的钻石徽章，指尖戴着枚鸽子蛋大的宝石戒指，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

最边上的是位老爷爷，穿件深绿色棉袍，袖口磨得有些软，胸前别着北岭学校的木质徽章，看着像株老松般不起眼。但他走得极稳，脚下连尘土都没扬起多少，居若若偷偷打量着他——听说北岭主修植物与兽类，不知他的御灵是什么，竟能与这些高手一同赶来，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想起课余时同学们的议论：金陵是“战场修罗场”，实力说话；帝都像“全能训练营”，均衡发展；魔都则是“豪门俱乐部”，背景为先；南海是“实验室窝子”，智商至上；北岭嘛，总被戏称“山沟沟疗养院”，多是辅助型御灵师。她自己原本盘算着，家里条件普通，若能觉醒辅助系，去北岭当个“奶妈”，安稳度日就好。

“许久未见4S级御灵师了，小姑娘。”北岭老爷爷先开了口，声音像老树皮摩擦般温和，他看向居若若时，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带着慈祥。居若若连忙点头，脸颊微微发烫，心里竟像犯错的孩子面对长辈般忐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脚。

“小妹妹，觉醒的四个御灵能让我们瞧瞧吗？”中间那位金陵女老师开口了，声音清亮，她往前走了半步，伸出手轻轻比了个“请”的手势，“我是金陵特招老师徐玉。”

“别怕，把四个御灵召唤出来吧，让我们开开眼界。”穿深蓝西装的南海老师也笑着附和，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亲和。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居若若身上，像聚光灯似的，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指尖泛起灵力的微光。

脚下的御灵阵瞬间亮起，淡金色的纹路蔓延开来。第一个御灵“星运”先浮现在眼前，蓝金色的刀柄上星纹流转，刀刃映着深邃星河，居若若抬手握住它，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定了神。

紧接着，她身后传来一阵枝叶舒展的轻响——几十米高的金色古树虚影拔地而起，枝干盘根错节，叶片泛着暖光，治愈的气息缓缓散开，连徐玉老师紧抿的唇都柔和了些。

头顶忽然掠过一阵风，居若若仰头望去，只见一只蝴蝶悬在半空，双翅展开足有五米宽。它全身是蓝紫色的，翅上的紫蓝渐变处，竟能化为天蓝、洁白色的闪带，贯通前后翅，白色脉纹像镶嵌的珠宝，又似蓝天嵌着光环，美得让人屏息。但她心里却“咯噔”一下——老师曾说过，光明女神蝶多是战斗型兽类，她下意识攥紧了星运的刀柄，心里凉了半截：咸鱼生活怕是无望了。

正发呆时，脚边传来“呜呜”的轻叫。她低头一看，一团像棉花似的小东西正蹭她的裤腿——是只幻彩云狐，毛色像揉碎的云彩，软乎乎的，可抬头望她时，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爪子虽小，却隐隐透着尖利。竟是精神系战斗型。

居若若在心底默默叹气：居若若，女，16岁，体能废柴，普通女孩，偏偏觉醒了四个御灵。星运（匕首，武器类）、生命古树（植物类，治愈系）、光明女神蝶（兽类，光明系）、幻彩云狐（兽类，精神系）——三个战斗型，一个治愈系，老天爷这是把她往“战场”上推啊。

“三个战斗型的，小妹妹，选我金陵如何？”徐玉老师眼睛一亮，往前一步，语气带着恳切，“金陵的实战场地最顶尖，正好匹配你的御灵。”

“徐玉，这孩子看着就未经体能训练，”北岭老爷爷慢悠悠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走辅助路线也很好，北岭的灵植园能让她的生命古树发挥最大作用。”

“居同学，”南海的蓝西装老师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说，“南海面朝大海，四季如春，离你家也近，放假能常回家看看。我们的理论研究室里，还有专门解析御灵天赋的仪器，对你的成长有帮助。”

“葛东明，你就别哄孩子了。”徐玉瞥了他一眼，“谁不知南海重理论，4S级天赋去你那儿搞研究，不是浪费吗？”

“帝都才是最优选择。”红衣男子扬声道，他拍了拍胸脯，“帝都是华国首都，资源最均衡，居同学去了，每年学费全免，顶尖导师随你挑，资源都向你倾斜。”

魔都的紫色长袍女士则轻轻摇着团扇，笑着说：“若若妹妹，魔都的人脉资源可不是其他学校能比的，你去了，以后想做什么都方便。”

“若若妹妹，”徐玉没理会其他人，只盯着居若若，语气认真，“金陵地处边境平原，虽偏了点，但你的三个战斗型本命御灵，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真正成长。来金陵，我给你最优待遇——学费全免是基础，我还能给你一个进入天龙潭的名额。”

“天龙潭？”居若若猛地抬头——那是金陵契约S级以上御灵的宝地，每年名额少得可怜，她曾在课本上见过图片。金陵以实战能力考核排名分班，虽严苛，却最能磨练人。

她攥着星运的手指微微发白，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去北岭安稳”，一个说“三个战斗型御灵，不去金陵可惜了”。她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我需考虑一下。”

“没关系，好好想想，也和父母商量下。”徐玉老师很爽快，摆了摆手。

居若若向老师们弯腰致谢，星运悬在身侧，幻彩云狐蹭着她的脚踝，光明女神蝶在她头顶轻轻振翅，生命古树的虚影缓缓淡去。她拉着欲言又止的父母走远了些。

“若若，你从来不是好动的孩子，”妈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眶微红，“妈妈只愿你平安度过一生，不用去拼去闯。”

“我也想选北岭，”居若若低头看着脚边的幻彩云狐，它正用爪子拨弄地上的草叶，眼神却透着股好战的劲，“可它们……好像都想去打架。”

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豁达：“随心选就好，反正哪个学校都抢着要你。选条件最好的，别委屈自己。”

居若若抬头望向远处的金陵老师们，徐玉正站在阳光下，手中的长剑闪着光，像在召唤她。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星运，刀刃映着自己的脸，忽然闭了闭眼——那就去闯一次吧。

再次睁开眼时，她朝着徐玉老师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