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若若回到金陵,刚到宿舍门口,就见风里瑶站在那棵老梧桐树下,浅粉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正低头轻轻拨弄着发尾,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
“里瑶?”居若若有些惊喜,快步走上前,“真巧啊,你也在这儿。”
风里瑶抬头,看到她的瞬间,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光:“若若,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居若若点头迎上去,笑着问:“你假期回家了吗?还是一直留在学校?”
“没有回家,爸妈有事不在家,我就在金陵附近逛了逛,顺便等你回来。”风里瑶笑着,眼角弯成了月牙,语气亲昵。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居若若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好奇心,试探着问:“里瑶,你认识古雨眉呀?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是有点好奇。”
“你说雨眉姐啊。”风里瑶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她可是咱们年级的风云人物,积分排名一直很靠前,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你不也这么觉得吗?”
“我是在考核第二关认识她的,”居若若回想起来,“她积分挺高的,实力也很强。”
“是她主动问我要不要组队的,”风里瑶回望她,嘴角带着笑意,“我想着抱条大腿总没错,就答应了,跟她组队确实轻松了不少。”
快走到宿舍区的分叉路口时,风里瑶忽然停下脚步,状似随意地说:“林瑾学长他们也该回来了吧?这次任务应该完成得差不多了。”
居若若愣了下,疑惑地看她:“学校论坛上没说他们任务的事啊,你怎么知道的?”
“论坛当然不会有这么详细的消息,”风里瑶笑着摆手,语气自然,“我是从雨眉姐那打听来的,她消息灵通得很。再说他们接的是老师安排的常规任务,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居若若没太在意她的信息来源,只是觉得风里瑶似乎总有意无意地提到林瑾。她想起团战那次,风里瑶看林瑾的眼神,又想起回家时回看五校联赛录像,观众席上那些女孩们发亮的眼睛——风里瑶的眼神,和她们有点像,都藏着毫不掩饰的崇拜与喜欢。
“里瑶,你……”居若若指尖轻轻卷着校服袖口,犹豫着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是不是很在意林瑾哥?”
风里瑶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踩住尾巴的小兽,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目光。夕阳的光落在她的耳尖,晕出淡淡的粉色,连耳后那缕碎发都像沾了层薄红,泄露了她的窘迫。片刻后,她才缓缓抬起头,睫毛轻轻颤动着,眼里却亮得很,是那种藏不住的坚定与执着:“对,我是因为林瑾学长才考来金陵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清晰,“若若,你不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我原本是辅助系的,为了能离他更近,硬生生转到了实战系,每天泡在训练室练到胳膊抬不起来,手上磨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茧,就是想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配得上他。”
居若若心里轻轻一动,还没来得及接话,风里瑶忽然往前凑了半步,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带着恳求的神色,像只期待被应允的小犬:“若若,我能去你宿舍坐坐吗?就一会儿,我想……远远看他一眼就好,看完我就走。”
居若若卷了卷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有些为难——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但看着风里瑶满眼期待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试探着说:“要不……先跟我回去坐坐吧,正好我也刚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风里瑶瞬间笑开了,甜得像颗刚摘的糖果:“若若,你真好!太谢谢你了!”
居若若心大地想:反正就是坐坐,林瑾哥那么厉害,肯定能应付得来。再说风里瑶从辅助系追到金陵,还真的考上了,这份坚持多难得啊,这要是成了,也是一段佳话。她带着风里瑶往宿舍走,快到门口时,就见院子里几只御灵正懒洋洋地休憩——果然,陷入爱情的女孩子直觉都准,他们真的回来了。
风里瑶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眼睛亮闪闪地往院子里望,生怕错过什么。居若若抿嘴笑了笑,刚想喊屋里的人,就见暗影魔龙“呼”地一下从树枝上飞过来,挡在她们面前,龙瞳警惕地盯着风里瑶,那眼神里的戒备与敌意,竟跟风里瑶刚才看她时的试探眼神如出一辙。
居若若无奈扶额:爱情这东西,真能让任何生物都变得盲目又警惕。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纷纷走了出来。穆可最先笑着开口:“若若,回来啦!假期过得怎么样?”
林瑾跟着走过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落在她身上:“回来了?看你这精神头,假期应该玩得不错。暗影魔龙这几天总念叨小光,挺想它的。”
居若若闻言,笑着把小光(光明女神蝶)、粉蓝团子(缎带精灵)和棉花(幻彩云狐)都从空间里放了出来。小光一出来,就径直往湖中央水草结成的栖息地飞去,暗影魔龙立刻跟了过去,尾巴还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小光的翅膀,一副讨好的模样。
风里瑶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出声:“这是?”
“林瑾哥的暗影魔龙喜欢小光,总想着跟它亲近,不过小光对它可不怎么感冒,一直冷冰冰的。”居若若笑着解释,没注意到风里瑶瞬间放松的神情。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风里瑶松了口气,小声呢喃,“那就好。”她转向林瑾,有些拘谨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在路上碰到若若,聊得投机,就跟着过来坐坐,不会麻烦你们吧?”
“就……就过来坐坐,喝杯水就走。”居若若没好意思看林瑾,连忙帮着解释,粉蓝团子也跟着她点了点头,样子乖巧得很。
“进来坐吧,没关系。”林瑾侧身让开,对一旁的卫凌说,“卫凌,倒点水给客人。”
一进客厅,居若若赶紧自告奋勇:“我去倒水!你们坐着就好!”她抢在卫凌行动前跑向厨房,心里想着:得给风里瑶留点单独相处的机会,毕竟人家特意过来的。卫凌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有些奇怪:这小姑娘今天怎么怪怪的,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宋鹤川在楼上没下来,穆可看看神色紧张的风里瑶,又看看在厨房忙活的居若若,偷偷冲林瑾挑了挑眉,眼里满是调侃。林瑾瞥了她一眼,没太在意,径直走到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指尖把玩着游到他手边的小黑(暗影蛇),动作慵懒又随意。
居若若端着水杯出来,给风里瑶递了杯鲜榨的果汁:“喝点果汁吧,刚榨的。”“谢谢若若。”风里瑶接过杯子,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林瑾,视线黏在他身上,挪不开分毫。居若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林瑾身高一米八多,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清冷的侧脸线条利落流畅,气质慵懒又带着几分华贵,没事时眉眼带笑,温和得很;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眼神又会瞬间变得肃杀而锋利,这样的反差,的确很吸引女孩子。
她正看得出神,穆可忽然拉住她,轻轻掐了掐她的脸。居若若奇怪地看她,就听穆可笑着问风里瑶:“你是若若的朋友吧?是叫风里瑶?之前考核的时候见过你,实力很不错。”
“嗯,是的,我叫风里瑶,跟若若是考核时认识的。”风里瑶礼貌地回答,余光却依旧黏在林瑾身上,舍不得移开。
居若若站在原地有些不自在,正想找机会拉穆可出去,穆可先开口了:“若若,你这次回家,家里一切都好吧?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挺好的!”居若若眼睛一亮,凑近穆可,压低声音说,“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是个大秘密,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秘密?”穆可立刻来了兴趣,笑着说,“那咱们出去说,别在这打扰人家。”
林瑾也被“秘密”两个字吸引,目光下意识地看了过来。居若若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拉着穆可的手就往外走:“穆可姐,你跟我来,我偷偷跟你说。”
到了庭院里,居若若松了口气,还回头做贼似的瞟了眼客厅的方向,生怕被人听见。“噗——”穆可被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你呀,把人带回来给队长创造机会,就不怕队长生气?”
居若若一愣:“你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第一次见她看队长的眼神就知道了,那眼里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藏都藏不住。”穆可不在意地说,语气里带着点了然。
“为什么要生气啊?”居若若更疑惑了,“是我私自带人回来,没提前跟你们说吗?那我等会儿去跟林瑾哥道歉。”
“不是,跟你没关系。”穆可笑着摇头,没细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说说你的秘密吧,我可好奇了。”
客厅里,卫凌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抿着嘴憋笑,起身道:“我机甲的能源核心有点问题,上去看看,你们聊。”说完便溜上了楼,给两人留足了空间。
现在客厅里就只剩林瑾和风里瑶,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林瑾早在居若若拉着穆可出去时,就猜到了小姑娘的用意,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还真是心大,什么都敢瞎安排。他抬眼看向风里瑶,眼神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风里瑶看到他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心跳瞬间加速,像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直跳:“林瑾学长。”
林瑾微微颔首,示意她有话可以直说。
“我是风里瑶,去年看了你的五校联赛直播,被你在赛场上的样子吸引了,才决定考金陵的。”风里瑶攥紧了裙摆,指节都有些发白,鼓起全身的勇气问,“我……我能知道林瑾学长喜欢的类型吗?我想……我想努力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从在电视上看到林瑾的那一刻起,她就像被摄了心神,疯狂地搜集他的所有信息,为了他从辅助系硬转到实战系,日复一日地在训练室里吃苦受累,好不容易考进金陵——见到他本人后,她更贪心了,想和他认识,想离他更近,甚至想成为能站在他身边的人。她有点嫉妒居若若的幸运,能和林瑾学长住在一起,也愧疚于利用了居若若的真诚与单纯。
林瑾的眉眼渐渐冷了下来,眼神锐利地定定地看着她。对他而言,十八年来,像风里瑶这样的女孩子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表白,也早已学会了拒绝。此刻他心里,甚至不如居若若口中那个“秘密”来得重要。
“我想,如果你单纯是若若的朋友,”他还没说完,楼梯口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们会很欢迎你。”宋鹤川倚在楼梯扶手边,不知听了多久,语气带着点玩味的笑意。
风里瑶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却依旧执着地盯着林瑾,眼神里满是恳求,等着他的回答。
宋鹤川走下来,瞥了她一眼,心里暗笑:林瑾这都开始聚集怒气了,这姑娘还敢往上凑,真是勇气可嘉。
林瑾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风里瑶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温度,风里瑶如坠冰窟,瞬间僵在原地,再也忍不住,眼圈一红,转身快步跑了出去,连杯子都忘了拿。
“小姑娘特意让若若带回来给你的,就这么让她跑了?”宋鹤川走到沙发旁坐下,打趣道,心里却有点暗爽——显然居若若对林瑾没那意思,不然也不会干这种“拉媒牵线”的事。
林瑾捏了捏袖子里的手指,没理会他的调侃。他知道居若若对感情的事向来本能抵触,心思单纯得很,可心里还是窝了点火——这小姑娘,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什么人都敢往回带,什么事都敢瞎安排。
宋鹤川见他不说话,也没再逗他,转身往庭院走去,想去听听居若若口中那个“大秘密”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