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庭院，若若先将小光它们从空间里放了出来。小家伙们扑棱着翅膀四散开来，小光尤其兴奋，银白的羽翼在半空盘旋挥舞，洒下点点细碎的金光，像揉碎了的星子落在青石板上。若若笑着伸出手去接，看那些金光落在掌心，又慢慢化作微光消散，眼尾弯得像月牙，眼底漾着藏不住的雀跃，连指尖都透着轻快。
“若若。”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若若回头，见林瑾站在雕花廊下，白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流畅的腕骨，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正静静地望着她。“林瑾哥！”她朝他招招手，指尖还追着空中的光痕轻晃，发梢随着动作蹭过肩头，带着点少年气的灵动。
林瑾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弯起的嘴角——那笑意深得连嘴角的梨涡都盛着光，小白牙微微露出来，哪像是“有点”开心，分明是满心欢喜。他想起方才通讯里陆闻笙发来的消息，眸色微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边，心里那点莫名的躁动又冒了上来。
——
林瑾坐在房间的真皮沙发上，指尖轻叩着膝头，窗外的阳光斜斜落在他白衬衫的袖口上，晕开一片浅暖。这时通讯器突然亮起，是陆闻笙发来的一张图片——两张五校联赛的现场票并排放着，米白色的票根边缘印着北城标志性的钟楼剪影，油墨纹路清晰可见，票面上还印着烫金的联赛logo。
他眉峰微蹙，正疑惑陆闻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一条消息紧跟着弹出，短短一行字让他指尖猛地收紧，骨节泛白：“你家小姑娘通过风里瑶向我买的，票已给她，看来你动作慢了，林大少。”
林瑾面无表情地按灭通讯器屏幕，靠回沙发里闭目片刻，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再睁眼时，眸色比刚才沉了几分，他起身走到窗前，恰好看见若若蹦蹦跳跳地进了院门，浅棕色的发梢在风里轻扬，像只雀跃的小兽。他望着那抹轻快的身影消失在庭院拐角，眼神晦暗不明，指尖在窗沿上轻轻划过，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堵着，不太舒服。
——
“不进去？站这儿迎接我们？”
不远处传来宋鹤川的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他敞着件黑色夹克，单手插兜晃过来，另一只手里捏着张票根，走到若若面前时，顺手就把票递到她鼻子底下：“喏，惊喜——五校联赛现场票，刚给你弄来的，新鲜热乎，还是前排的好位置。”
“！！”若若被这突如其来的票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票根，她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往后退了半步，“啊？！噢……我……”
慌神间，她下意识把双手背到身后，指尖在口袋里紧紧抠着自己刚拿到的两张票，指节都有些发白。脸颊悄悄泛红，眼神也飘了飘，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生怕他们误会自己不想麻烦他们。
林瑾在她身后站着，目光落在小姑娘背过身时微微发颤的肩膀上，像只受惊后绷着劲儿的小兽，既可怜又可爱。他喉结轻滚，方才压下的躁动又悄悄冒了上来——既想抬手揉一揉她蓬松的发顶安抚，又忍不住琢磨：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问问自己？难道是觉得他不可靠，还是不想麻烦他？
“我有票了……”若若咬了咬下唇，唇瓣被抿得泛起浅红。她看看宋鹤川手里的票，又转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穆可和卫凌，终是如实开口，声音轻却清晰：“我花钱买了两张，打算带我弟弟云深一起去。”
“什么？！买了？”穆可一听就炸了，几步跨到她面前，眉头拧得像打了个结，双手往腰上一叉，急道：“在哪买的？跟谁买的？你这小姑娘是不是上当了？那联赛票哪能随便买，多少人盯着抢呢！万一买到假票怎么办？”
林瑾也愣了下——他原以为小姑娘会先藏着掖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说了实话。看着她转身时露出的泛红耳尖，像染了层薄霞，心里那点莫名的气忽然就散了，只剩些微的讶异，还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软，像被温水浸过一样。
“对不起啊穆可姐，我没被骗。”若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在她面前晃了晃，票根边缘的钟楼剪影在光下清晰可见，“是通过风里瑶买的，陆闻笙学长那边的渠道，他家人在北岭，这次联赛是北岭主办的，渠道很正规，价格也挺实惠的，在我承受范围之内。”她抬眼笑了笑，眼尾弯成月牙，眼底闪着点小得意，像只偷吃到蜜的小松鼠：“可不要小瞧我呀，我也能自己搞定事情的。”
“本来拿到票就想跟你们说的，谁知道鹤川哥动作这么快，先把票给我送来了。”她吐了吐舌头，舌尖在唇上轻扫而过，转头看向宋鹤川时，眼里还带着点无辜，像做错事的孩子。
卫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庭院里的天光，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得，老宋这精心准备的惊喜又白搭了。他眼角余光瞥向不远处的林瑾，见他望着若若的眼神软得像化了的春水，心里暗自了然：陆闻笙那家伙，肯定早把消息递给他了，不然林瑾也不会这么平静。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若若还挺主动，做事这么利落。”穆可双手抱胸，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带着饶有兴致的打量，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我还以为你会等着我们帮你搞定呢。”
“？？？”若若眨了眨眼，长睫毛像小扇子似的轻颤，没太懂她话里的意思，却还是认真解释：“对我来说，想要的东西只要在承受范围之内，我会抓住一切机会自己争取。超出了……再想别的办法嘛，总不能事事都依赖你们。”
穆可眼睛一亮，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力道带着爽朗：“没想到若若是主动型的！我喜欢！这性子够飒！”
若若被夸得脸颊微红，低头笑了笑，嘴角弯出浅浅的梨涡：“一直等着也不是我的风格呀，我也想学着自己解决问题。”
“哇……”穆可一把搂住她的腰，朝宋鹤川扬了扬下巴，笑得得意：“老宋，你那张票还是留着发霉吧哈哈！人家若若自己早就搞定了！”
“切。”宋鹤川白了她一眼，把票随意塞回外套口袋，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票根边缘——这小姑娘，比他想的更独立利落，倒让人刮目相看。他忍不住看着若若，眼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欣赏，还有丝淡淡的失落，毕竟精心准备的惊喜没送出去。
“小没良心，动作这么快，都不等等你老师。”他嘟囔了一句，指尖挠了挠鬓角，语气里带着点佯装的委屈，却没真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若若更让人喜欢。
“原来若若的风格不是被动型的……”林瑾慢步走上前，白衬衫的衣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暖光。他目光先落在她手里捏着的票根上，又缓缓抬眼看向她，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像风拂过湖面，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磁性：“原来是主动出击的。”
他顿了顿，喉结无声地轻滚了一下，目光沉沉地锁着她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像盛着星光，终于问出了那句藏了许久的话：“感情方面……也会吗？”
若若没多想，仰头看着他，眼里还带着方才的笑意，毫不犹豫地点头，声音清脆得像风铃：“我会啊。”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静了静，连空中盘旋的小光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慢慢落在了若若的肩头，不再扑腾。
穆可眼睛“唰”地亮了，用力拍着若若的背，嘴角咧到耳根，显然是举双手赞同，心里还暗想着：有戏！；卫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悄悄瞥了眼身旁的宋鹤川，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宋鹤川则僵在原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平日里总带着点散漫的脸上，难得浮起几分反常的慌乱，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夹克的拉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乱糟糟的。
只有林瑾，他望着若若澄澈得像溪涧的眼睛，喉间轻轻滚出一声：“是嘛……”
他眼底看似平静，像落了雪的湖面，不起半分波澜，深处却藏着翻涌的风暴——她会主动？那是不是说，只要她真正喜欢上谁，就会像抓住联赛票一样，毫不犹豫地往前靠？
他指尖微微蜷起，心里反复碾过一个念头：如果他再往前一步，不再只做她的“林瑾哥”，而是试着做她的恋人，她会逃吗？
若她真的往后躲了，怎么办？那点刚被点燃的微光，会不会瞬间灭成灰烬？他不敢赌，却又忍不住想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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