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挑了件宽松的白色短袖，配黑色运动短裤和一双干净的小白鞋，随手拿过一件黑色连帽外套搭在肩上。站在镜子前，她拨了拨头发——不知不觉已经长到后背，便取了条浅色丝带，利落地梳了个高马尾，发尾随着动作轻轻晃。镜里的姑娘眉眼清亮，一身装扮简单利落，透着股少年气的清爽，她满意地点点头：“ok了，今天确实不适合穿裙子，行动不方便。”
打开房门准备下楼，正撞见林瑾也从对面房间出来。他穿了件黑色短袖和深灰休闲裤，身形挺拔，看见若若时，嘴角弯了弯，眼里漾着浅淡的笑意：“呵呵，早上好若若。”目光扫过她的穿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两人竟是差不多的黑白配色，像极了默契的情侣装。
“林瑾哥，你今天也是黑白配呀，好巧！”若若眼睛亮了亮，小跑着走过去和他并肩下楼，马尾辫在身后一跳一跳的。
“嗯，好巧。”林瑾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心里软了软，脚步不自觉放慢，配合着她的节奏，“紧张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期待！”若若仰头冲他笑，眼里满是斗志。
到风起楼时，楼前已是人声鼎沸。大多一年级学生都到了，穿着各式各样的战斗服，神色或紧张或兴奋；外围的观礼席上还坐了不少高年级学生，三三两两地聊着天，目光时不时扫向新生群体，带着点审视和好奇。
若若走到登记处刷了身份卡，转身朝林瑾他们所在的方向挥挥手，举起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就先进去啦，fighting！等我的好消息！”
“你肯定行的！”穆可爽利地一摆手，语气霸气十足，“拿下一班，给我们争口气！”
林瑾走上前，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马尾发尾，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带着点眷恋的暖意：“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别太逞强，安全第一。”
“知道啦！那我先走了，拜拜！”若若笑着应了，小跑着进了风起楼。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她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看着三百名学生陆陆续续聚集过来，空气中渐渐弥漫起紧张的气息，连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
八点半整，主台上脚步声响起，赵如龙导师徐徐走来。他身着一身劲装，气场强大，一开口，声音便如黄钟大吕般传遍整个大厅：“很好，没有人迟到，看来大家都很重视这次分班赛。”
“那么我也不多说废话。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头顶的大楼了吗？”
众人纷纷抬头——从大厅向上望去，楼层层层叠叠，螺旋向上，最顶层赫然有个大大的箭头标识，正是赵如龙所指的目标。
“第九层顶楼为一班，最多容纳15人，资源最优，师资最强。”
“第七、第八层为二班，共容纳40人。”
“第五、第六层为三班，共容纳60人。”
“第三、第四层为四班，共容纳80人。”
“第一、第二层为末班，共容纳15人，且扣除现有一半学分。”
“未进楼层的学生，直接淘汰出御灵师序列。”
“时间，三小时。”
赵如龙的话清晰落在每个人耳边，大厅里瞬间一片哗然。今年入学的新生足有300人，这意味着分班赛要淘汰90人！就算留在末班，还要被扣除一半学分——这条件实在太苛刻了。尤其是最顶上的15个名额，堪称百里挑一，恐怕少不了一场恶战。
在场的人脸色都凝重起来，却没人敢质疑——学员必须遵守学校规矩，这是御灵师界的铁律。
“过程中只有一点：不能危及他人生命，其余自行发挥。”赵如龙顿了顿，补充道，“若遇危险，可呼喊放弃，会有导师带你出来。”
这话看似留了余地，却藏着深意——只要不死人，随便争、随便打。这既是给实力强的人机会，也给了那些敢打敢搏的弱者一线生机，毕竟御灵师的战斗经验同样重要。至于“自行发挥”，自然也包括联手合作，或是背后偷袭。
“给你们十分钟准备时间。十分钟后开始入场，九点钟根据各位所在楼层决定分班！”
话音落下，大厅里顿时炸开了锅。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讨论联手组队，有的盘算该争哪个楼层。一班基本不在大多人考虑范围内，大家多盯着二到四班，但又觉得楼层越高越好，一时陷入两难，争论不休。
若若环视一圈，看到了不少熟人：方然、季晏、风里瑶、楚毅、白宸、林峥、萱萱、古雨眉……还有些之前考核时注意到的实力不俗的对手。算下来，光她认识或知道名字的，就已经超过15人了。
她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仰头望着上方的楼层，眼神坚定——她想去顶楼，想去那个最优秀的集体，只有和强者同行，才能更快成长。
楼外，观礼席上的高年级学生也收到了规则，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今年新生这么狠，要刷掉近三分之一的人，比我们那届还严。”
“每年分班赛不都得见点血？有什么稀奇的，弱肉强食罢了。”
“牧歌，今年这分班赛肯定比我们去年精彩，你觉得谁能进一班？”
被点名的少年穿着简单的蓝衬衫白裤子，气质干净，闻言抬头，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他看着大屏幕，眼里闪着期待：“今年有不少有潜力的新生，那个4S级的居若若就很有意思，希望别让我白跑一趟。”
“老大……”卫凌推了推眼镜，看着屏幕里角落里的若若，有些担忧，“没提前告诉她规则，会不会太突然了？她毕竟第一次参加这种残酷的分班赛。”
林瑾目光紧锁着屏幕里的女孩，语气笃定，带着绝对的信任：“没说，是怕她赛前太紧张，影响发挥。放心，她不会怯场的，她的骨子里藏着股狠劲儿。”
“我相信她。”他补充道，声音低沉却有力。
“若若，你要联手吗？我们可以组队冲一班。”方然在不远处开口，他站在几步外，身姿挺拔，没有走近，显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若若还瞥见风里瑶站在人群中，神色有些不安，正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可以联手的人。
“呵，不用了方然。”若若双手插在外套兜里，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自信，“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自己试试。”她心里清楚，方然的实力绝对能进前十五——这是她第一次见面就确定的强者，和他联手固然稳妥，但她更想靠自己的力量闯一闯。
方然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没再多说，只是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宋鹤川说过，想要的就一定要去争。她本就不是被动的人，这场分班赛是最早确定一年级席位的机会，她不想错过，更想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
只是前期肯定混乱，万一被围攻就麻烦了——蚁多咬死象的道理，她懂。所以，她要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十分钟一到，赵如龙的声音再次响起：“开始！”
话音未落，许多人已唤出御灵，朝着大楼冲去。有人的御灵会飞，直接驮着主人升空；有人则让御灵附体，速度暴涨，沿着楼梯狂奔；还有人操控着御灵开路，一路碾压……一时间，各种御灵形态各异，嘶吼声、碰撞声不绝于耳，场面十分壮阔，也十分混乱。
若若立刻用坐标定位转移了位置，藏在人群中，打算先避避风头。不止她，也有不少人想到前期最混乱，纷纷找地方蛰伏，还有人已经结成小队，互相戒备着向上冲。
她在大楼前等了片刻，估摸着大多人已进入楼层，彼此间开始厮杀争夺，才展开双翅——一对蓝金色的蝶翼在阳光下泛着流光，翅膀扇动间带起阵阵清风，猛地冲天而起，直扑九楼。
“时机把握得很好，等人先占了楼层再上去，省了不少麻烦，这姑娘很聪明。”观礼席上，一位高年级学长赞叹道。
“这女孩……反应很快，胆识也够。”牧歌盯着屏幕里那道蓝金色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坐直了身体。
“若若……”林瑾低声念着她的名字，指尖微微收紧，手心沁出了薄汗，既期待又紧张。
就在即将抵达九楼时，一团火焰突然从斜下方喷涌而来，带着灼人的热浪，几乎要将空气点燃！若若反应极快，身躯轻巧一侧，险险避开灼烧，火焰擦着她的蝶翼飞过，留下一道淡淡的焦痕。
她神色一凛，转头看去——八楼的阳台上站着不少人，其中一个少年肩膀上蹲着一头羽毛如火焰的雀鸟，正是那只雀鸟喷的火，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她，眼里满是敌意。
“区区一只金焰火雀，也敢拦我？”若若冷哼一声。时间才过去半小时，离三小时还早，那就从八楼开始清理障碍吧。她出身普通，却成了4S级御灵师，等级还压过不少出身好的人，有人看她不爽，想给她个下马威，太正常了。
蝶翼微收，周身萦绕起金色的光刃，光刃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着寒芒。“锵”的一声，光刃激射而出，直斩那只金焰火雀。速度太快，雀鸟还没反应过来，光刃已至眼前。
“噗”的一声，金焰火雀直接被斩成两截，血液飞溅，尸体坠向地面——秒杀！
若若落在八楼楼层，笑着看向那少年。几乎在金焰火雀死亡的瞬间，少年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地昏了过去——本命御灵受损，主人也会遭受重创。
“原来是本命御灵啊，不好意思，下手重了点。”若若摊了摊手，语气里却没多少歉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她早就懂了。
周围的人都惊傻了——这姑娘竟然直接下死手，把御灵杀了！要知道，御灵尤其是本命御灵，与主人休戚相关，御灵战死，主人轻则重伤昏迷，重则修为尽废。
“这这这！她怎么敢！竟然直接杀了杨子帆的金焰火雀！”
“居若若，你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同学，何必赶尽杀绝！”杨子帆的同伴怒极出声，身前浮现出一只寒冰蜘蛛，蜘蛛通体雪白，腿上带着锋利的倒钩，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你们要替他报仇？”若若看着那只蜘蛛，笑出了声，上前几步，语气带着点挑衅，“杀了就杀了，还要挑日子吗？我这人比赛的时候，不爱讲道理，只讲输赢。”
一道光羽骤然落下，精准地将寒冰蜘蛛钉在地上，蜘蛛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A级御灵？可惜，主人太弱，不会用。”若若嗤笑一声。
“你以为你是4S级就厉害了？八楼可有几十个人！我们联手，不信收拾不了你！”人群中有人喊道，一个个御灵瞬间围了上来，有飞禽有走兽，形态各异，试图阻拦她上顶楼。
若若扫了眼他们的主人，大约十几个，实力都在B级到A级之间，不算太强，但联手起来也颇为棘手。她给了空中盘旋的小光一个眼神，小光立刻会意，周身亮起耀眼的金光。
“光辉爆裂！”
数十个光点骤然炸开，刺目的光芒让众人猝不及防，纷纷捂住眼睛，随即便是一阵剧痛——他们和御灵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灵力紊乱。
“啊……”“嘶……”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围上来的人瞬间倒了一片。
八楼人群里的风里瑶看着这一幕，震惊地睁大了眼。之前接触时，若若总是温和好说话，甚至有些软萌，可一到战斗中，竟像变了个人，狠戾又果决，下手毫不留情。“若若……她竟然这么强……”
“可别输不起。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技不如人，就别怪别人下手狠。”若若瞥了眼地上哀嚎的人，没再理会，走到楼道口，冲下面喊了一句，“喂，七楼的兄弟姐妹们，八楼有十几个受伤的，想搏一把进更高楼层的就上来，机会难得。”
楼下七楼顿时一阵嘈杂，陆续有几人跑了上来，看着地上的伤者，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立刻上前将他们拖到一边，占据了八楼的位置。若若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进楼道，朝顶楼而去，背影决绝又耀眼。
———
林瑾的目光牢牢锁在屏幕里若若的侧脸上——她刚解决完八楼的阻拦，眉眼间还带着未散的冷意，侧脸线条利落，透着股与平时温和截然不同的淡漠。可他望着这副模样，心里竟漫开一阵奇异的满足感，像有暖流淌过，熨帖又安心。
真诚的她，会捧着小光的金光笑弯眼；通透的她，会认真说“想要的要自己争取”；此刻强势又耀眼的她，敢在众人面前亮剑，眼神亮得像淬了火——每一面的她，都像颗小石子，在他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沦。
他喉结轻滚，眼底不自觉漾开温柔的笑意，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谁，却又带着笃定和深情：“我好喜欢这样的若若，每一面都喜欢。”
……
宋鹤川站在观礼席的角落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外套拉链，目光却没从屏幕上那个蓝金色的身影移开，一瞬不瞬。
方才若若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八楼阻拦时，他先是挑眉，随即嘴角勾起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眼里满是欣赏。这姑娘比他想的更野，也更亮——平时对着他们时会脸红，会俏皮地喊“林爸爸”，可到了赛场，眼都不眨就能亮剑，那份敢争敢抢的劲儿，像团小火焰，烧得他心里莫名发暖，也莫名悸动。
他想起之前给她送票时，她慌慌张张藏票的样子；想起她认真说“想要的要自己抓”时，眼里闪的光；想起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时，气鼓鼓瞪他的模样。原来那些温和底下，藏着这么股韧劲儿，这么耀眼的光芒。
屏幕里，她已经站上九楼，马尾辫在风里轻晃，侧脸迎着光，亮得晃眼。宋鹤川喉结轻滚，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藤蔓似的悄悄滋长，缠得比从前更紧了些——他好像，比自己以为的，更在意这个小姑娘了，在意到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瞬间。
……
观众台上的反应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漾开各异的涟漪。
前排几个高年级的男生看得兴起，拍着栏杆低呼：“这新生够狠！直接斩本命御灵，够果断！不愧是4S级！”旁边有人接话：“4S级果然不是吹的，那光刃速度快得没影，杨子帆输得不冤，只能说他太自不量力了。”
另一侧，几个女生却皱着眉小声议论：“会不会太凶了点？都是同学，没必要下死手吧……”“可是规则说了只要不危及性命就行啊，御灵战死本就是常事，只能说杨子帆自己没本事护住，而且是他先动手的，若若只是反击罢了。”
更远处，牧歌支着下巴，指尖轻敲膝盖，眼底兴味渐浓，嘴角噙着抹浅笑：“有点意思，这反应速度和判断力，比同期不少人强，甚至比一些二年级的都出色，看来今年的一班，会很精彩。”
而靠近屏幕的一角，穆可正用力拍着林瑾的胳膊，眼睛亮得像星子，语气激动：“我就说她能行！这股狠劲儿，我喜欢！不愧是我穆可看上的人！”卫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赞许：“时机把握得极好，先蛰伏再出手，懂得借势，很聪明，不仅实力强，脑子也灵活。”
……
三小时很快过去，分班结果尘埃落定。
一班名单公布：居若若，林峥，方然，楚毅，苏法法，萱萱，顾纯，古雨眉，宋逸飞，季晏，左池，陈欣儿，赵盼盼，王阳，方墨。
十五个名字，个个都是新生中的佼佼者，而居若若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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