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遗骸终寻回,陈怜意眼见严浩翔率众手捧两具骨灰盒踏入严氏古宅,皆身披黑衣,尽显庄重与沉痛。此几日来,她亦仅着黑裳,双眸已哭至红肿。这短短三载光阴,她闭门不出,不与任何人相见,独自我囚于斗室之内。骨灰盒上母亲的照片是笑着的,她还是离开了...
“小意别太伤心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严家地位仅次于老大的二当家,也就是严浩翔的二叔。陈怜意双手捧过母亲的骨灰盒,轻轻点头以示回应,然而情绪崩溃的她早已泣不成声。哭得嗓子都哑了,此刻只能任由泪水代替言语,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严家的重要人物齐聚一堂,此番不单为出席庄严肃穆的葬礼,更是要完成两件至关重要的大事——选出新一代的家族继承人,并公开展示严父生前亲笔拟定的遗嘱。这位继任者将继承严家庞大的家业,对家族上下拥有至高无上的决策权。然而,觊觎此位者并非人人有资格,唯独前任继承者的亲生子女,方能合家法地问鼎这一宝座。
严父遗言中,赫然将左航指定为继承人,此言一出,严家上下顿时炸开了锅。人们交头接耳,暗中议论纷纷:“那小子不过是藏头露尾的私生子一枚,何德何能,竟妄图接手家族大业?”
这时候,一位威望极高的老者手持拐杖,迈着沉稳的步伐自正门步入厅堂。他甫一出现,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场便弥漫开来,使得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起身,恭敬地唤道:“老爷子!”
这位老爷子,在严家话语举足轻重,一句顶千钧。对于家族继承人的选定之事,他本无意介入纷争,秉持着尊重子女抉择的态度。然而,眼见自己的亲孙子竟不在继承之列,这老爷子的心里头可就颇不是滋味了,说啥也难以完全淡定旁观。
严临翟老二,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大哥那份遗嘱,就能顺顺当当地把继承人给定了?有没有想过征求一下我的意见?难不成我在家里的声音啥时候变得这么微不足道了,连这事儿都没资格插句话?
老人言语掷地有声,那份威力足以让人闻之色变。尽管二叔已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历经无数残酷洗礼,但面对老父亲的言辞,他仍不免心生敬畏,甚至有些许后怕。
“老爷子这是大哥的遗嘱...那您的意思是...”
严临翟哼...我的意思,依照家法,浩翔才该是继承的人选,不可让外姓人拿了去。
左航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笑中带讽。早先那套“认祖归宗”的豪言壮语还在耳边回荡,可现实呢?如今在他人心中,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外姓人罢了,哪有半点亲人的影子。对于继承人是谁这件事,对自己无关痛痒。
严浩翔心头所盼的继承权终于落入囊中,父亲遗留的庞大遗产如今尽数掌控在他手中。次日清晨,左航便被迅速打发到异国他乡。陈怜意陡然察觉,那个严浩翔似乎脱胎换骨,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私气息萦绕在他身上……或许,这本就是他一贯的模样,只是此刻愈发显露无遗。可是他对自己的温柔,却没有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