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飞鸟的凶手被找到了?”人群中议论着。大街上人声嘈杂,口中的话题都是在说这起案件。
“对啊,没有想到啊,那个凶手竟然是个高材生。”
“真不明白她怎么想的,好好的一个女娃娃,好好读书呗,非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位大妈叹息道。
“听说那是吴院长孤儿院里面出来的孩子……”
“难怪呢……”
警车上的一位女人低着头,窗外都是议论和谩骂,他们指着车内的女人,有些甚至往里面丢东西。
--审讯室
一位身材高挑的警察走了进来,他名叫刑书,他坐在那个女人的面前,神情严肃。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晏程霜。”
“年龄。”刑书又问。
“19,快满20了。”她回答。
“经过我们的调查现场,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刑书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貌似正在寻找破绽,但回应他的只是冰冷的眼神。
“飞鸟一案到底是不是你所为?”
“我有权保持沉默。”晏程霜说完这句话之后没再说话。
刑书冷笑一声。“现在不是你该沉默的时候。”
晏程霜闭上眼假寐,无论刑书再说什么,她都没有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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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书站在门厅处,食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刑队!”一声浑厚的声音将他从发愣中拉回现实,刑书下意识回过头去,来人是国家特殊案件调查局局长,何佚。
“怎么了?有事。”刑书掐灭了烟。
“听说飞鸟一案终于有了着落,恭喜啊!”何佚眼中透露着惊喜。
“有啥值得恭喜的?”刑书冷哼一声。
“你们组的人啊再也不用因为这个案子头疼大半个月了。”何佚拍了拍手,笑容灿烂。“邪恶终于被正义制裁了,我想你也应该感到开心吧!”
“那你高兴的未免太早了些。”
“刑队,此话何意啊?”何佚面色不解道。
刑书眼神幽幽的望向通道里的审讯室。“即便我们抓到了,但我们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她也不愿意跟我做任何的交流,难啊……”
何佚沉默了片刻。“那她是认还是不认啊?”
“应该是认的。”刑书拿不定主意,语气中也带着迟疑。
“但就算进了监狱,她也是判不了死刑的。”
“哎!”何佚突然叹息一声。“刑队,你怕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刑书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
“我让我们组的人进监狱潜伏调查,套出她的过去和作案动机,再重审,这件事情就非常妥帖了。”何佚沾自喜的说着。
“那怕是有点麻烦吧?”
“为了正义,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何佚摆了摆手。“交给我就完事了。”
话音刚落,他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手指在屏幕上轻划几下,拨打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良久后电话接通了。
“舅舅,什么事?”一阵好听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出,声音极具穿透性,如一缕暖阳。
“小津,最近在局里实习的怎么样?”何佚和他说话时脸都不自觉挂起了笑意。
“挺好的,就是进来晚了。”
“舅舅不是担心你吗?让你在国外多学习一下,再回国实习。”何佚笑出了花。
“长话短说吧,舅舅有什么事?”通过交流,刑书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人叫江津,在国外学习了三年才回国开始实习调查员这个工作,可能是何佚实在宝贝这个亲侄子,基本上这种电话是两天一个。
“舅舅有一个任务想交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这可能是你职业生涯中第一个任务,它略有一些难度。”何佚将事情缓缓道来。
电话那头听完后陷入了一会沉寂。
“你不愿意也正常的,你阿爸阿妈都这么宝贝你,舅舅我也心疼你要不......”
何佚本以为他不愿接手这个艰巨的任务。但电话那头却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何佚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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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程霜。”刑书站在审讯室门口,晏程霜靠在椅子上,睫毛又黑又浓,在听到他的声音时也微微颤了一下,她的皮肤透露着病态的苍白,嘴唇却是淡粉色,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坐在她身边,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寒冷的。她下一秒随即就睁开了眼,红色的双眸十分醒目,注意力整个集中在了她的眼睛上。
“回家吧,明天会有人去接你。”刑书淡淡的说着。此时外边的天已将近拂晓。她淡淡的瞥了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警车上十分安静,夜晚城市的灯光透过车窗打在晏程霜的脸上,她低着头。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开了快进,时间飞速流逝。
庭审当天,随着双方律师的争论,坐在高铁上的法官敲下了木锤。
“现公布本情宣判,判处被告人晏程霜20年有期徒刑。”
“被告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晏程霜端端正正的坐着,眼睛始终没有看着法官。
“没有。”
一整套流程走得很快,两名法警将她架了起来往外走去,何佚坐在观众席上拍了拍躲在法警身后的江津。
“注意安全,我派了接头人,有情况立刻汇报。”何佚慈祥一笑,脸上的皱纹加深了。江津摘下口罩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晏程霜被押送到了华北一级重犯区,这个监狱有着闻风丧胆的外号,终极归宿。
“犯人10357,晏程霜。”一名狱警机械地念着名字。
晏程霜穿着黑白条纹的囚服站在人群中,她往前走了两步。“以后,在这里,你的名字是10357。”随着声音落下,一道缓和好听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声音偏冷,说话时尾音总不自觉上扬,带着特有的味道。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晏程霜也不例外。
突然,刺眼的白炽灯在刹那间被打开了。众人纷纷眼神躲闪。
“这里是华北一级重犯区,想必你们一定有所听闻。”那人顿了顿,又道。“以后我们将日日作伴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祁连桉,你们可以叫我祁狱长。”他眯了眯眼,那张英俊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晏程霜看着他眼中透露着晦暗的光。
祁桉安似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便也看向她和她对上了眼,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大胆的碰触,谁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这位朋友,你不怕死吗?”祁连桉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脸上还带着斯文的笑,令人捉摸不透。
“你若是想要我死,莫非我还能拦得住不成?”晏程霜冷冷的说。
“砰!”
手枪上膛开枪的声音一气呵成,犯人群中有些人惊呼出声。
子弹打在了晏程霜的脚边,她眼都没眨一下。
“分牢房吧。”祁连桉捂着嘴轻笑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姐妹儿?你不躲啊?”离晏程霜近的一个女人用手肘顶了顶她,下巴都要张脱臼了。
晏程霜淡淡瞥了一眼没说话。别人都以为她是不怕,其实她是没反应过来。
华北是个自由度极高的监狱,每一户牢房都是由一栋栋老式公寓楼组成。晚上九点必须按时熄灯,早上6点必须准时起床,在入狱的第1天,并不会安排什么工作,而是会让他们熟悉环境。从第2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组装零件的工作,钥匙每人随身一把。
这管理实在是太松弛了。晏程霜想。但仔细一想,你的邻里邻居可能都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这就比较让人细思极恐了,毕竟没有人会想跟变态住在一起。
她被分到了27栋606房,她走到房间门口,房门不是很牢固,晏程霜扭开房门,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间房应该很久没人住了。晏程霜下意识捂住了嘴,脚一个反蹬把门关上了。她走向窗边把窗户打开,夜风袭来,冰冷刺骨,铁栏杆一根一根焊接在窗户交接口,有些已经生锈褪色。
“咚!咚!咚!”熄灯铃打响。晏程霜随手拍了拍床上的灰尘倒头睡去,现在是九点,她心里掐着点保持着半睡不醒的状态。她睡眠很浅,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发觉。
“呜……呜呜……”
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了,晏晨霜被一种极为细小的声音吵醒了,她睡眠本身就很浅再加上听力超群,能在如此静谧的夜中捕捉到这种声音也不足为怪。
声音貌似就在这层楼,晏程霜揉了揉眼睛,她感觉到声音在隔壁房间门口。伴随着一阵敲门声,那个声音敲了敲隔壁的门。
“救救我吧…他们在追我…”
是个女人。但是隔壁房间的人好像并没有理她,所以那个女人拍打房门的力气便越来越大了,她声音也越来越尖细。晏程霜还听见了尖锐的物体划过地板发出的刺耳声。
那个女人见门内的人依旧没有理她,便朝晏程霜的房间走来。
细碎的脚步在夜晚彰显的格外可怖。
随后,敲门声在晏程霜的门口响起。
“救救我吧……他要杀了我……求你了……呜呜呜”那把锋利的刀尖一下下砸在门上,晏程霜努力的想要屏蔽掉这尖锐的声音,但效果微乎其微。
大约十几分钟后,这个女人的尖叫以及尖刀在地面上划过的声音消失了。晏程霜感到十分的奇怪,难道即便是这样,狱警也没有出手制止吗?她在思考中沉沉的睡去。这一晚,她睡的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