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转学后的好日子过了整整两年。郭嘉乐在西城区小学里横着走，零食贡品收到手软，作业有人抢着代写，连上厕所都有一帮小弟前呼后拥。他真以为自己的"西城小霸王"名号能稳稳戴到毕业。
可就在六年级开学第一周，他栽了。
那天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皮，郭嘉乐正带着小胖在操场树荫底下弹玻璃珠。新转来的陈森抱着个篮球走过来，二话不说就踩住了郭嘉乐刚摆好的"水晶老大"。
"让让，"陈森声音粗得像是砂纸磨过，"这地儿我要了。"
郭嘉乐当时就火了。他这两年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抬头正要骂人，却撞上一双狼似的眼睛——黝黑的皮肤，寸头，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已经初具规模，最吓人的是那眼神，凶得像是要把他生吞了。
小胖哆嗦着拽他衣角："乐、乐哥，要不算了吧……"
郭嘉乐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站起来："懂不懂先来后到？"
陈森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抬脚就把那颗水晶玻璃珠碾得粉碎："现在懂了？"
后来郭嘉乐才听说，陈森他爸是西城区散打队的教练，家里沙袋比家具都多。这小子从会走路就开始打拳，一拳能砸碎三块板砖不是吹的。
冲突发生在第二天午休。郭嘉乐正趴桌上画他的"西城小霸王征战图"，画到精彩处还嘿嘿直乐。突然"哐当"一声，他的桌子被踹得移位半米，铅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疤。
陈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说你挺牛逼？"
全班瞬间安静，吃零食的不嚼了，说悄悄话的闭麦了，连窗外知了都识相地歇了声。
郭嘉乐心里发毛，但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怂。他慢悠悠把铅笔一扔："关你屁事？"
陈森突然伸手揪住他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溜起来。郭嘉乐这才发现对方比他高了整整半个头，胳膊比他大腿都粗。
"以后见了我，"陈森贴着他耳朵，声音阴冷，"绕道走，懂？"
郭嘉乐血往头上涌，一口唾沫啐对方脸上："去你丫的！"
三秒后，他肚子上挨了一记重拳。那感觉像是被铁锤砸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他蜷缩在地上抽气，听见陈森踩着他肩膀冷笑："就你这怂样，还当霸王？"
小胖后来描述，那一拳的声音闷得吓人，像是捶在沙袋上。
郭嘉乐是被小胖半扶半拖弄回家的。他特意绕了远路，等脸上血色回得差不多了才敢进胡同。
"乐哥，真不告诉你爸妈啊？"小胖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肚子上那片淤青，"这看着挺严重的……"
"闭嘴！"郭嘉乐龇牙咧嘴地提裤子，"让我爸知道我又打架，非得抽死我不可。"
他偷摸溜进院，猫着腰往自己屋钻。眼看就要成功，身后突然传来阴森森一句："郭嘉乐。"
他哥郭城宇抱着胳膊靠在石榴树下，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哥你不是该在学校吗……"郭嘉乐下意识捂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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