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汪硕,也因为汪朕那次带来的震撼,奇妙的连带效应发生了。池骋和郭城宇,连带咋咋呼呼的郭嘉乐,竟然都对蛇这种生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开始主动去找汪硕聊蛇。汪硕谈起蛇来,倒是话多了一些,虽然语气还是平平的,但能看出是真爱。他给他们看“白将军”如何温顺地盘在他手上,介绍蛇的习性、种类、饲养方法。
池骋觉得这玩意儿又冷又滑,盘起来力量感十足,挺酷。郭城宇觉得饲养爬宠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致,有点意思。郭嘉乐则纯粹是爱屋及乌——崇拜他哥,就得连他弟的宠物也一起喜欢!虽然他还是不太敢用手摸。
没多久,池骋的桌上多了一条黑王蛇,通体乌黑,油光水滑,他取名“黑旋风”。郭城宇养了条相对温顺的球蟒,盘起来像个漂亮的几何图案,叫“魔方”。连郭嘉乐也磨着他哥,软磨硬泡地弄了条性格最温顺、颜色最花哨的玉米蛇,起名“花领带”,美其名曰向“偶像弟弟的宠物”看齐。
课间,教室后排常常出现诡异的景象:三个风格各异的帅哥凑在一起,中间是那个冷冰冰的汪硕,各自手上或桌上盘着一条蛇,低声交流着什么喂食、温度、蜕皮的心得。女生们依旧不敢靠近,但不得不承认,这画面有种奇异的美感和和谐。
郭嘉乐甚至有时候会偷偷幻想,要是哪天能跟着汪硕回家,说不定能偶遇他哥……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心跳加速。
但幻想归幻想,现实里,他还是那个围着哥哥和池骋转的傻乐弟弟。只是偶尔,看到池骋漫不经心地逗弄着“黑旋风”,或者他哥低头细致地检查“魔方”的鳞片时,他心里会冒出一点模糊的念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就像胡同里悄然蔓延的爬山虎,等你发现时,它已经绿了一整面墙。
中考完的夏天,像一块被阳光烤得滚烫的柏油,黏糊糊又明晃晃地铺展开。知了声嘶力竭,石榴树的影子缩成小小一团。
就在这燥热几乎要凝固的时候,池骋扔下了一个重磅消息——他要和汪硕一起去国外参加一个大型爬宠及蛇类博览会。
消息是饭桌上公布的。池骋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状似随意地说:“哎,跟你们说个事儿,暑假我跟汪硕去趟美国,那边有个挺大的爬展。”
郭城宇夹菜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郭嘉乐的反应则直接得多,“啪”地一声把筷子拍桌上,眼睛瞪得溜圆:“爬展?蛇展?!国外?!我也要去!!”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快掉下来了。
“你去个屁,”池骋头都没抬,“小孩儿家家凑什么热闹,老实跟你哥在家待着。”
“我不!凭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汪硕都能去!”郭嘉乐不干了,梗着脖子,“我也有蛇!我也是爱好者!我要去开眼界!我要给‘花领带’找对象!”他胡搅蛮缠,理由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