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看着他这吃药比上刑还难受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叹了口气,接过水杯放下,然后伸手捏住郭嘉乐的两颊,微微用力,迫使他张开嘴。
“别动。”池骋低声道,另一只手拿起水杯,凑到他嘴边,“跟着我咽。”
郭嘉乐被捏着脸,嘴巴嘟着,含糊不清地抗议:“唔……你放开……”
池骋不理他,小心地往他嘴里倒了一小口水,然后松开捏着他脸颊的手,改为托住他的后颈,低沉的声音带着命令又带着诱哄:“咽下去。”
也许是池骋的动作太过强势,也许是那托住后颈的手带来了奇异的安全感,郭嘉乐喉结滚动了一下,居然真的把水和化掉大半的药片咽了下去。但苦涩味还在,他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苦……好苦……”他吐着舌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池骋看着他那可怜样,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放下水杯,从医药箱里拿出一颗准备好的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了郭嘉乐嘴里。
甜味瞬间冲淡了苦涩,郭嘉乐的表情这才舒缓下来,含着糖,腮帮子一动一动的,眼睛还红红的,看着池骋,小声抱怨:“……下次能不能换个不苦的药?”
池骋用指腹擦掉他眼角的湿意,语气放缓了些:“看你表现。下次再穿这么少乱跑,苦死你。”
话是这么说,他却起身去厨房,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还把被子给他掖得严严实实。
郭嘉乐含着糖,嘴里甜丝丝的,身上因为发烧有些乏力,但心里却暖烘烘的。他看着池骋为他忙前忙后的身影,虽然还是怕吃药,但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他哼哼唧唧地躺好,哑着嗓子说:“池骋,我头疼……”
池骋坐回床边,伸手帮他轻轻按摩着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微凉的手指触碰着发烫的皮肤,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
郭嘉乐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没过多久,就在池骋沉稳的按摩和退烧药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身旁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池骋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指尖无意识地从太阳穴滑落,轻轻描摹着郭嘉乐泛红的脸颊轮廓。睡梦中的人似乎觉得痒,无意识地偏头蹭了蹭他的手指,发出小猫似的哼唧声。
池骋维持着这个姿势,在昏暗的床头灯下静静看了许久,才终于收回手,替郭嘉乐掖好被角,起身去浴室又冲了个冷水澡。
这一夜,池骋几乎没怎么合眼。后半夜郭嘉乐开始发汗,睡得不安稳,哼哼唧唧地踢被子。池骋一次次醒来,耐心地帮他擦掉额头的汗,再把被子严严实实盖回去。到天快亮时,郭嘉乐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呼吸也平稳下来,池骋才勉强靠在床头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第二天郭嘉乐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但头已经不疼了,鼻子也通气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池骋穿着睡袍靠在床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手里拿着平板在看东西,显然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