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舅舅坏……不让我们跟小舅舅睡……”
“我们要小舅舅……呜呜……”
郭嘉乐顿时手忙脚乱，心疼得不行，一边拍着两个小的后背安抚，一边瞪向池骋：“你凶什么凶！看把孩子吓的！”
池骋看着眼前这“仨人抱头痛哭”（虽然郭嘉乐没哭，但那心疼劲儿也差不多了）的场面，额角青筋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讲道理：“他们在这里睡不好。”
“就一晚上！能有什么影响？”郭嘉乐搂着两个哭得打嗝的小豆丁，心偏到没边了，“哭得眼睛都肿了！”
池骋看着那两个死死扒着郭嘉乐、哭得鼻涕泡都出来的小崽子，又看看一脸“你敢拆散我们我就跟你急”的郭嘉乐，知道今晚这“二人世界”是彻底泡汤了。
他磨了磨后槽牙，最终妥协，但妥协得很有池骋的风格。
“行，要睡可以。”池骋走到沙发边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抱成一团的三人，“我给你们讲个睡前故事。”
圈圈和兜兜的哭声小了点，抽抽搭搭地抬起头，好奇地看向池骋。郭嘉乐也愣了一下，池骋还会讲睡前故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什……什么故事？”圈圈带着哭腔问。
池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和善”笑容：“一个关于……半夜不乖乖睡觉，就会被床底下的黑影抓走的故事。”
郭嘉乐：“……” 他就知道！
圈圈和兜兜瞪大了眼睛，忘了哭，下意识地往郭嘉乐怀里缩了缩。
池骋用他那低沉的、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开始讲述：“从前，有个小孩，就像你们一样，晚上不肯睡觉，非要缠着大人……”
他描述着小孩如何在深夜听到床底下有奇怪的摩擦声，如何看到门缝下有影子蠕动，如何感觉有冰冷的手摸他的脚踝……细节描绘得相当“生动”。
圈圈和兜兜听得小脸发白，紧紧攥着郭嘉乐的衣角。
“……后来呢？”兜兜胆子大点，忍不住小声问。
“后来啊，”池骋慢悠悠地说，“那个黑影就把他拖进了床底下，再也没有出来过。据说，每到深夜，那床底下还会传来小孩的哭声……”
圈圈“嗷”一嗓子又把头埋进了郭嘉乐怀里。
郭嘉乐哭笑不得，轻轻踢了池骋一脚：“你够了啊！吓唬孩子干嘛！”
池骋挑眉，刚想继续他的“暗黑童话”，兜兜却突然抬起头，提出了一个偏离故事核心的问题：
“舅舅，床底下那么矮，黑影是怎么钻进去的？它不卡住吗？”
池骋：“……”
郭嘉乐：“……” 这关注点……
圈圈也被带偏了，带着泪痕好奇地问：“对呀对呀，它是不是会缩骨功？”
池骋试图把话题拉回来：“……黑影不是人，它没有骨头。”
“那它是什么做的？影子吗？影子为什么能抓人？”兜兜继续追问，逻辑清晰。
“因为它……是怨气凝聚的。”池骋开始胡诌。
“怨气是什么？能吃吗？”圈圈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
郭嘉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池骋看着眼前两个瞬间从恐惧切换到“十万个为什么”模式的小鬼，以及笑得肩膀直抖的郭嘉乐，感觉自己精心营造的恐怖氛围彻底崩塌了。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睡觉。再问就把你们扔出去。”
最终，两大两小还是挤在了一张床上。郭嘉乐睡在中间，左边搂着圈圈，右边抱着兜兜。池骋黑着脸睡在最外面。
黑暗中，圈圈和兜兜大概是真的被池骋的故事吓到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声地叽叽喳喳：
“小舅舅，你怕黑影吗？”
“不怕，有舅舅在呢，黑影打不过舅舅。”
“舅舅为什么打不过黑影？”
“因为舅舅比黑影还黑！”
“……“
池骋在黑暗中睁开眼，听着身旁的童言稚语和郭嘉乐带着笑意的低哄，伸手，越过一个小豆丁，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郭嘉乐放在被子下的手。
郭嘉乐愣了一下，随即反手握紧，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算了，池骋想，偶尔这样……也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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