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先将柳昱咒和诏雪带回了自己家,让妻子帮忙做了些吃食,又找来一个被单让两人安放尸体。
这些尸体到时候就交给阳差处理,先安放在这里正好,路上行动方便许多。
老伯本来还打算找来些干净衣裳给两人换上不过被婉拒了。
普通的衣裳装不了多少东西,再加上来的路上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便也不需要了。
简单吃了些东西,老伯又找了间干净的屋子让两人休息。
“你们一夜没合眼肯定累坏了,先好好睡一觉吧。现在才十一点,我们下午再去镇子里头。”
“好。”两人同时答了一声。
矮山那夜也几乎没睡,接着第二天去了狐山又是彻夜未眠,这会儿真的是困的不行。
诏雪趴在里侧,柳昱咒则是躺在外侧,中间还隔着不少距离。
几乎是刚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等一觉睡醒已经四点多了。
诏雪先柳昱咒一步出来,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用手锤了锤脖子,她趴着睡这一觉脖子酸疼的不行。
柳昱咒稍稍落后,他的精神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灰色的道袍略有破损却无伤大雅,头戴高冠,单手持拂尘立在身前,气势仿若青松一般笔挺。
整个气场带给人的感觉先是严厉后又觉得中正平和。
让人一看上去就觉得深不可测。
“我们出发吧。”柳昱咒声音平稳,清朗的声音让人觉得分外安心。
老伯已经六十出头可脚步却不慢,绕着一条条小路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街上。
老伯走在前头带路,路上的行人看见柳昱咒和诏雪频频回头,而诏雪自然也在打量着他们。
这些人的神情没有那么木讷了,只不过还是和哑巴一样口不言语。
又走了一会三人来到一个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老伯用手敲了敲门,轻声喊了一句。
“老钱,我是老刘。”
静静等了几分钟后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和刘老伯年纪相仿的男人。
他警惕的扫了几眼四周,在看见柳昱咒和诏雪的时候他皱了皱眉,随即就想关门。
刘老伯急忙道:“这两人道长是来帮大家的,你不想救你的孙女儿了?”
这话说完那老钱明显愣住了,不过没多久他就招呼着人进来了。
他看起来忐忑不安,好几次想开口说话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诏雪大概猜到他想问些什么,于是便道:“那群狐狸已经被我们解决的差不多了,你放心开口没事的。”她声音很轻柔,莫名让人感到心安。
老钱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只剩下决然。
因为太久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哑,连发音都有些别扭。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孙女儿……”老钱扑通一声就要跪在两人面前。
柳昱咒动作很快,手稳稳的将人托了起来。
“先说说村里和你孙女的情况吧。”
老钱摸了一把眼泪才道:“村子里都供奉了狐仙,晚上狐仙托梦说只要诚心供奉不仅能发财还能招女人缘。”
刘老伯恨铁不成钢,“这些畜牲的话怎么能信!”
“刚开始大伙还不信可是一到晚上就会有漂亮的女人上门,走时还会留下碎金子。”
“大家就越发相信狐仙是来给大家降福的。后来狐仙又托梦说她喜静,拿了钱财就要闭好嘴巴,她不喜欢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然不仅要失财还要丢命。”
老钱又仔细把她孙女儿的情况说了一遍,诏雪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先带我去看看你孙女。”
诏雪随着老钱去看他孙女,柳昱咒和刘老伯则是去了村长家。
老钱带着诏雪进了堂屋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里头还有一个中年妇人守在床头。
那妇人虽然看着精神头也不算好,却比老钱好上不少,不仅如此,诏雪还发现街上神情木讷恍惚的人大多也是男人,这应该就是被狐狸精吸食了精气的缘故。
女人的阳气没有男人的多,所以鬼魅精怪更喜欢吸食男人。
老钱拉起那妇人给诏雪让了路。
厚厚的被子下头躺着一个拧巴着小脸两颊通红的小女孩,额头上出了很多汗,还冒着烟明显是发烧了。
用手探了一下,果然很烫。
轻轻掀开女孩的眼皮,又摸了摸女孩的后背,结合前面老钱说的情况,诏雪已经基本确定这女孩就是那些狐狸惊了魂,身体里魂魄不全人就会这样高烧不退还时不时抖若筛糠。
“药也吃了,针也打了,就是不见好……”
诏雪简单把情况说了一下,又让老钱去准备一碗一小碗白米、香烛纸钱和一件这女孩穿过的贴身衣物。
东西很快就备好了,老钱把供奉的狐仙像砸了,将供桌搬到了院子里头。
诏雪用衣服将米碗包起,点香祷诰收惊文。
“香烟通法界。拜请收魂祖师降云来。烧钱烧化江湖海。神兵神将火急如律令。仙人为我敕白米。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神将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祷毕又烧了些纸钱,奉茶燃香禀告了女孩的名讳和生辰八字,才将衣服从碗上取下交代老钱把衣服给女孩穿上。
做完这一切诏雪又道:“你晚上看好时间,在十二点整的时候,你拿一件你孙女的贴身衣服在你家门口边挥动衣服边喊她名字,就说没事了让她赶紧回家。要是没好全就再弄一次。”
老钱夫妇二人连忙应是。
“对了。”诏雪又补了一句,“好了以后让她多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