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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沅掩唇轻笑，那笑声仿若春日里的银铃，清脆悦耳，可眼中却透着几分冷意，并未达眼底。她微微歪头，目光似有似无地打量着柔嫔，悠悠开口：“姐姐这话可折煞我了，在这宫中，谁不知道想要站稳脚跟，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那些没什么用处的人，就算再亲近，关键时刻也帮不上忙，反而可能会拖后腿呢。”
柔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连忙说道：“妹妹放心，姐姐虽说没什么大本事，但在这宫中这么多年，也积攒了些人脉和眼力见儿。若妹妹有什么需要打听的消息，或是想办些不方便出面的事儿，姐姐一定能帮上忙。”说着，她往前凑了凑，脸上的神情满是讨好，“就说那尚美人，最近和皇后走得那么近，鬼鬼祟祟的，姐姐也觉着可疑。姐姐在坤宁宫那边也有几个相熟的宫女，要是妹妹想知道她们在谋划什么，姐姐可以帮着去探探口风。”
柴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姐姐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种事儿，还是得小心谨慎些。若是不小心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大事。”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热气升腾，模糊了她的神情，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心思 ，“不过姐姐既然有这份心意，我自然也不会辜负。只是往后行事，还得多多仰仗姐姐的帮忙，到时候可别嫌我麻烦才好。”
柔嫔听柴沅这么说，心中一喜，忙道：“妹妹放心，姐姐定当尽心尽力为妹妹办事。”
柴沅微微颔首，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审视，“那便有劳姐姐了。只是这事儿急不得，需得从长计议。”
柔嫔连忙应道：“妹妹说得是，姐姐明白。”她顿了顿，又试探着问道：“那妹妹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柴沅放下茶盏，轻轻靠在榻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暂且先看看皇后和尚美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咱们再做打算。姐姐且回去等消息吧。”
柔嫔虽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违抗，只得起身行礼告退，“那妹妹好好歇息，姐姐就先回去了，若有事儿随时吩咐。”
待柔嫔离开后，柴沅的脸色沉了下来，对一旁的绿萼说道：“这柔嫔不可全信，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绿萼点头应道：“是，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
几日后，绿萼脚步匆匆地走进内室，神色带着几分凝重，俯在柴沅耳边轻声禀报：“娘娘，有消息了，柔嫔昨日趁着夜色，偷偷去了坤宁宫，在里头待了好长时辰才出来。”
柴沅原本慵懒翻书的手一顿，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哦？她倒是沉不住气。可打听清楚她去做什么了？”
绿萼摇摇头，“暂时还没探听到具体谈话内容，只瞧见她进去时神色匆匆，出来时一脸凝重。”
柴沅冷笑一声，将手中书卷随意丢在一旁，“看来这柔嫔的忠心，还真是有待考量。前几日还在本宫面前表忠心，转头就去了皇后那儿。”
“娘娘，那咱们该怎么办？”绿萼一脸担忧地问道。
柴沅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别急，她既然这么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去。咱们按兵不动，继续盯着。她不是说能帮本宫打听消息吗？且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这宫中的水有多深，她怕是还没尝够。”
绿萼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又追问道：“娘娘，可万一柔嫔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又在官家那儿进谗言，这该如何是好？官家会不会……”话到嘴边，绿萼又咽了回去，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柴沅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旋即又恢复成那副妩媚娇柔的模样，轻笑着摆了摆手，“绿萼，你莫要担忧。官家是什么样的人，本宫再清楚不过。他就喜欢我这娇蛮直爽的性子，觉得我与这宫中那些循规蹈矩、故作姿态的人不同。”
“绿萼，你莫要担忧。这男人的心呐，本宫琢磨得透透的。他们既爱女子聪慧解意，又怕女子心思深沉、难以掌控。就像这流行的点茶，讲究的是分寸拿捏，恰到好处。”
她款步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支温润的羊脂玉簪，对着铜镜轻轻插进发间，那发间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清脆作响。柴沅一边摆弄，一边悠悠说道：“官家看重我，正是因为我虽有智谋，却从不藏着掖着。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旁人，整日里心思露在面上，比九曲回廊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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