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神

日子一天天的过，采辉和附近的人们也都混了个眼熟，小丫头长得好看又讨喜，家家也就格外喜欢。

除了……

“哎呀小姑娘这么懂事呢，帮我提了一路鸡蛋，正好也中午了，要不上我们家吃吧，大妈做的菜你可得尝尝，以后爱吃多来呀！”

折星在旁边默默见大妈热络地拉走采辉，再眼瞅着采辉不经意似的回头，得意扬扬地挑眉吐舌:这这这！！明明是个披着小白兔皮的大尾巴狼好吧！

-

附近唯一的古庙建在山顶，很多时候折星带着采辉上山采药，采辉薅着薅着草，一转眼人影不见了，多半是在古庙里。

“为什么总是来这啊？”

“因为如果多拜拜福神，人间香火多了，我就能回天庭啦。”

小姑娘面色平静而虔诚。

“……”自己干嘛挑起这个话题。

但，这么个小姑娘一直自称是福神也不是个办法，万一哪天一时兴起，在人家喜宴上跟人家说:“叫声福神奶奶，再磕仨响头，保你金榜题名早生贵子百岁无忧！”……人家不当场掀桌才怪。

也许多问问能找到癔症的病根也说不定？

于是折星轻咳一声，继续顺着聊。

“那你一个神仙好端端不在天庭呆着，跑人间来干吗？”

采辉眼睛黯淡了一瞬，“因为没人供香火啊。”

“没人供香火，神官的神力就会减弱，”采辉声音越来越低，“一天天的，香火越来越少，神官的神力耗尽，就支撑不了在天庭的生活了。流落在人间的神官很多的，比如后羿啊、八仙啊，还有谁来着……”

平日里不算活泼但精灵的女孩突兀的多了些怅然似的，拢在周身，像是罩了一层清凌凌的笼。

“但是财神爷那个老头子肯定不会有没人供香火这事儿！还有，像紫微、长生两个大帝还有阎王爷也不愁！！”采辉恶狠狠将香插进香炉，冒出一股无名火，直接殃及一旁的折星池鱼，呛了一鼻子香灰。

好气！

折星默默想了一下——紫微……没记错是管四季的？长生大帝保长生，阎王爷……

气得理不直气也壮。

“好啦好啦，没事没事，多烧点香火总能回天庭的对吧，我以后天天来给你上柱香。”虽然没太听懂但还是赶紧安慰。

“要一辈子记得都给我上香哦！”采辉仍在气头上。

“嗯嗯好好好！该做午饭了快走吧！”

-

后来战火越烧越大，燎起天下烽烟。

偏远的小山村里，来逃避战火的流民也越来越多。

大多身上还带着伤，折星采药和煎药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几乎没时间像从前那样，搬出丹炉，花个十天半个月捣鼓点自己想弄的丹药。

并且……

采辉瞅瞅手上的铲子，又瞅瞅锅里那一团黑糊糊散发着不明气味的东西，咽了口吐沫。

不都说……不都说炒菜焦一点更好吃嘛，采辉面不改色地加水，继续翻炒，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炒不了菜就做一锅汤的道理，又想起上次蹭的大妈家的饭……哦，还可以再放点醋，说是可以调味的！

但像是奇迹般的，当采辉捏着鼻子再掀开锅时，锅里的汤熬成了奶白色，香气四溢。

小福神愣了愣，若有所思。

福神的神力……好像恢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