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王阁下的庄园装潢简约而不失格调,低调中透着奢华。
虞见昭单手托腮,目光投向窗外,不远处,大片大片的薰衣草正开得烂漫,仿佛一片紫色的海洋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令人心醉的芬芳。她的神情略显恍惚,似是被这无边的美景悄然牵动了思绪。
浅紫与深紫在天际交织,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被黄昏那温柔的风轻轻拂过。一切显得如此宁静,如此悠然,仿佛连心跳都融入了这片天地,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安心。
发了一阵呆,她又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床上熟睡的少年身上。
那神情仿佛在注视着某种珍贵而易逝的事物,眼底悄然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复杂。
对方面色虽仍显苍白,却已比患渐冻症时好了许多。然而,那双眼却始终紧闭着,眉头深锁,像是坠入了一场无法挣脱的梦魇,痛苦与挣扎在眉间悄然流转,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与煎熬。
“唐晓翼啊唐晓翼,你这一觉都睡了半个多月了,该不会真打算赖床不起吧?”
话音刚落,她像是忽然悟出了什么,声音里顿时添了几分轻快与揶揄,“好歹也是个大人了,还这么赖床,就不怕被你带着的那群小鬼头看笑话?”
“渐冻症都治愈了就不要再睡啦,快点醒过来姐带你去冒险好不好?”
“……当然是开玩笑的。”
虞见昭的表情由慵懒随意转为严肃,“协会目前出了‘亿’点点小事,又恰逢留风哥他们的任职期限快到了,瞧云队缺人手。最多五天,我就必须回去了。”
“而亚瑟目前在海龟岛挺忙的,如果我走了你就真成麻伊庄园里的孤家寡人了嘻嘻。”
她明亮的杏眼弯成月牙形状,似有灿烂霞光绽放,嘴角勾起乐观的弧度,带着几分调皮与温暖。
随意拨弄了下自己乌黑的长发,她又望向窗外,眸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有哀伤,有坚定,有苦恼。
可她最后还是小声得说:“我可不想让你这样。”
“至少你醒了我再走才能更放心些。”
“……你好吵。”
回应她的是少年干哑的嗓音。
半个多月未曾活动的声带显得有些僵硬,迫切需要水分的滋润。
虞见昭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小心翼翼地递过一杯水,还贴心地插上了一根吸管,动作轻柔而周到,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唐晓翼接过玻璃杯,一脸无语,又不得不佩服虞见昭的考虑周到。
趁着唐晓翼喝水的空隙,虞见昭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进来之前。”
“所以你赖了超过一下午的床?!”
“会不会说话啊你。”唐晓翼坐起身,手中紧紧攥着玻璃杯。
再次能握紧东西的手令他欣喜至极,虞见昭也没有戳破,“我头脑清醒得很,只是暂时无法控制身体罢了。”
“所以我刚说的……”
“我都听到了哦,虞大小姐对鄙人分享欲这么强啊。”
唐晓翼笑得极其欠扁。
虞见昭……瞳孔地震。
“啊啊啊啊唐晓翼你下次生病别指望我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