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捷径

唐晓翼推门而入时，虞见昭正站在窗前发呆。夜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吹乱了她鬓角的碎发，也吹散了会议室里残留的凝重气息。

"哟，王牌特工也会发呆？"

他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惯常的戏谑笑意，"该不会是被天屑吓到了吧？"

虞见昭回过神，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在想，那些晶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西北区。"

她转身，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台，"它们看起来……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当然不是。"

唐晓翼走进来，顺手带上门。

他的脚步声很轻，像猫一样悄无声息，"雷欧给的资料里提到，最早的天屑样本是在一场陨石雨后发现的。"

他停在她身边，目光也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虞见昭侧头看他。月光透过玻璃，在唐晓翼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冷色的光晕，让他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气质多了几分罕见的沉静。

"你是说……"

她迟疑了一下，"天屑可能是外星物质？"

"或者是某个高等文明的'礼物'。"唐晓翼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讽刺，"就像往蚂蚁窝里倒蜂蜜，看着它们自相残杀。"

这个比喻让虞见昭心头一颤。

她想起影像中那些因为天屑而变异扭曲的生物，想起手术台上痛苦挣扎的实验体，又想起北堂净展示的能量数据——天屑蕴含的能量，足够让人类文明前进数百年。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她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如果它真的能改变世界……"

"改变世界的方式有很多种。"唐晓翼突然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着她，"但历史告诉我们，捷径往往是最危险的路。"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虞见昭突然发现，唐晓翼的瞳孔在暗处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深紫色，像是吸收了所有光线，又像是……天屑的微光。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跳。

"怎么了？"唐晓翼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

虞见昭移开视线，假装整理袖口，"只是在想任务的事。北堂队长说明天就要出发去西北区了。"

唐晓翼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他直起身，随手将一支笔别在耳后："早点休息吧，昭昭。明天开始，我们有的忙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就在他的手搭上门把时，虞见昭突然叫住他："晓翼。"

"嗯？"

"如果……"她犹豫了一下，"如果天屑真的能带来进化，你会怎么选？"

唐晓翼没有回头。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融入夜色："我选择当个人类。"

门轻轻关上，留下虞见昭一个人站在窗前。夜风吹拂，她仿佛又看到了那片蓝紫色的晶体荒原，美得惊心动魄，又危险得令人窒息。

而在走廊的阴影里，唐晓翼取下耳后的钢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壳。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那抹深紫明灭过后，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