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既有惊愕,也有不解,更有一丝难以置信的伤痛。“你知我们已有了孩子,却为何如此反应?”她的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沈玉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从腰间缓缓掏出那个精致的香包,那是他多年以来不离身的物件:“婉宁,你有所不知,我一直有佩戴麝香香包的习惯。此物是避子……”他的话语虽未尽言,但其中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
婉宁听罢此言,面色骤变,如同春日里突遭寒霜的花朵,她猛地一伸手,几乎是从沈玉容手中硬生生夺过了那个绣工精细、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的香包,眼中怒火中烧,不甘与失望交织成一片复杂的情绪海洋。她紧紧按着那香包,仿佛那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证明,证明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温存与亲密。“你我欢好之时,哪次不是坦诚相见,衣物尽褪?你怎可如此轻易便否定了我们的骨肉?算着日子,正是我们最为缠绵悱恻的那夜,这孩子,他的存在无可置疑!”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迸发而出,不容置疑。
沈玉容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嘴角那抹不自然的抽搐出卖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慌乱。他闭上眼,试图将那日的旖旎景象从脑海中抹去,但越是抗拒,那些画面反而越加清晰。那晚,他本欲强行占有,却不料婉宁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回应了他,两人缠绵悱恻,直至天际泛白。难道,真的是在那无尽的欢愉中,不小心种下了这个意外的果实?
然而,沈玉容的心中并无半点喜悦。他对婉宁,从来都只是逢场作戏,她的疯狂、她的热烈,在他眼中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负担。至于这个孩子,他更是没有半分期待,甚至觉得是个累赘。但此刻,面对婉宁那双充满期盼与决绝的眼睛,他竟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责任与质问。
婉宁见沈玉容迟迟没有答话,心中怒气暴涨,她的情绪如同被狂风骤雨席卷的湖面,再也无法平静。她眼中的怒火仿佛能燃尽一切,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你知道我的身子,能有子嗣何其不易!这个孩子,我拼了性命也会保住!”
“婉宁,你冷静一点。”沈玉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诊也不能只听一家之言!我们再找……”
没有得到答案的婉宁愤然揪住沈玉容的衣领,力度之大仿佛要将他生生撕裂,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够了,沈玉容!!你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对不对?!!”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突然间,她猛地甩开沈玉容,转身冲向屋内的摆设,开始疯狂地砸毁一切能够触及的物品。花瓶、茶具、摆件……在她的怒力之下纷纷化为碎片,散落一地,发出清脆而刺耳的破碎声。每一声破碎都像是她心中的裂痕在不断扩大,每一次挥动都是她对沈玉容入骨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