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柳32

小夭的声音在空旷的贝壳屋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与自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心底最深处艰难地挤出。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因心中的痛楚已远超肉体所能承受。她的眼神在震惊与悔恨之间徘徊，仿佛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幕她未曾知晓的牺牲与苦楚。

“所以……你独自承受了这一切，而我，却浑然不知。”小夭的声音哽咽，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沉重的情感。她回想起与他共度的时光，那些欢笑与泪水交织的珍贵时光，它们便化作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她的心头，每一根都承载着沉重的记忆，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痛楚。这些记忆不再是温暖的慰藉，而是变成了锋利的丝线，每一次回想，都仿佛是在她心上细细地切割，留下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痕。她试图用双手捂住脸庞，仿佛这样就能阻挡住那些汹涌而来的情感洪流，但泪水却如决堤之水，无法遏制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无声的水花。

相柳见状，欲上前安慰，却被小夭猛然推开，那力道虽不大，却足以表明她此刻内心的决绝与抗拒。她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更不愿让这份沉重的负罪感继续蔓延。她的衣袖很快便被泪水浸湿，紧贴着肌肤，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连她的心也一同被冻结。

“那是你的命啊，相柳！”小夭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后知后觉，更恨自己无法挽回这一切。

“我拿什么还你啊，相柳！！！”她的哭声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像是深海中最凄美的旋律，诉说着无尽的遗憾。在这一刻，小夭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只余下满心的悲痛与自责，在无尽的黑暗中苦苦挣扎。

相柳眼睁睁看着小夭崩溃，忽然想起她上一次这个模样还是自己作为防风邶射杀玱玹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心甘情愿的行为能换到小夭如此疼惜，心中甜蜜盖过了苦痛。他缓缓上前，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再次触碰到她脆弱的神经。轻轻地，他伸出手，试图安抚那颤抖的肩膀，声音虽略显生硬，却满含真诚：“小夭，你知我非寻常之人，九条命于我而言，是宿命也是束缚。今日失去一条，不过是顺应天命，于我而言，并不足惜。重要的是，你安然无恙。”

可是小夭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她猛地挣开了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恼怒与愧疚，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声音哽咽而坚定：“相柳，你怎能如此轻描淡写！你为洪江奔波多年，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都未曾舍得放弃一丝生机。而今，你却为了救我，轻易舍弃了第一条命！这份恩情，重如泰山，你让我如何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