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场面,无异于将燕国的股面放在脚下践路,当即有那脾气暴躁的使臣嚷道:“看来赵国并没有和谈的诚意,这接风酒我们喝不起,还是即刻返程归国吧!””
太子先是支支吾吾,又连声喊冤,郑双灵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哭。
郑双灵自小就知道长大后要嫁给太子,今后会成为赵国的皇后,一夕间燕国公主来和亲,太子妃的位子突然就不属于她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因此,方才她指使贴身婢女去膳房,偷偷在供給燕杏的酒里下了欢情散,誓要让燕杏在大庭广众下出丑,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跟看着燕和饮了那酒,郑双灵满意地起身去偏殿换衣裳,她想,一会儿定要以最美的姿容来端详这位异国公主的丑态。
可她刚脱下外裳,太子竟闯了进来直直朝她扑去,欲行不轨之事。
虽然郑双灵很想嫁给太子,但此处人多眼杂,又是为燕国使臣接风的日子,她绝不能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被他占有。
太子斥退了所有的宫人,没有一个人敢来帮忙,郑双灵死命挣扎,艰难地拒绝太子,可太子浑身燥热,思维也不甚清晰,任她怎么喊叫,都没有停下动作。
时间流逝,郑双灵气力渐渐不济,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殿门被人打开了。她当婢女终于来救她了,微微松了口气,可偏头看去,外头站着乌決決一大群人,燕杏竟也在其中,衣衫整洁,没有半分异常。她脑中一声轰鸣,反应过来那酒, 怕是被太子误喝了。
帝后很快赶来,兜头泼了太子一盆凉水,才让他清醒过来,他扑通一声跪下,嗫嚅着说不清自己做了什么,只知喊冤求饶。
皇后看着眼前跪着的二人,怒火繁炽,却不得不保下他们,只得叹了口气,向燕杏赔罪,
郑皇后公主远道而来,却受此委屈,是本宫教子无方,但本宫向公主保证,公主嫁过来还是太子妃,至于双灵——双灵犯下大错,本该受重罚, 但她自幼养在宫中,与本宫情同母女、配公主体谅慈母之心,且饶她一命,容她在太子身边做个最末等的待妾吧。
听了这话,郑双灵的抽泣顿时变成了号啕大哭,太子浑身发颤,深深叩首不敢多话,下一秒,却听见燕杏道
燕杏不可。
在场众人惊诧,皇后已赔罪让步至此,这位燕国郡主还不满意吗,竟敢当众驳皇后的面子?
却见燕杏脸上没有半分被冒犯的不悦,她浅浅笑着
燕杏此事原是燕杏横刀夺爱了,是燕杏的过错。这位姑娘想必身份贵重,做侍妾实在委屈,还请陛下和娘娘成全太子与这位姑娘。
皇帝本在发怒边缘,恨太子没有章法,破坏两国和谈大事,正要狠狠责骂,听出燕杏言语中的退让之意,怔了一瞬,顺势道
燕国二皇子姑宁郡主真是深明大义,燕皇教导有方,百倍胜于我这逆子
皇后也很吃惊,姑宁郡主居然如此轻易就让了步。趁热打铁,她扫了扫在场众人,悄悄对皇帝说了句什么,皇帝颔首,指着诸王对燕杏道
燕国二皇子赵国有负郡主,自当尽力弥补,朕膝下其余诸子任你挑选,如何?
燕国使臣里有半数变了脸色。
皇帝此言看似是放低了姿态的弥补,但做王妃怎能与做太子妃相比,太子妃日后是一国皇后,能对赵国朝堂施加影响力,若非如此,燕国怎么会那么轻易同意送郡主去和亲。
一众燕臣面有不虞,正要据理力争,燕杏开口
燕杏和亲大事,事关两国民生,燕杏全凭陛下安排,没有异议
说着眸光从诸位皇子身上一扫过,在经过赵明绎时,多停留了一会儿。
皇帝了然一笑,这燕国来的姑宁郡主,看来看中了许湮。许容貌肖其母,是他几个儿子里最俊朗的,许多贵女对他一见倾心,想嫁给他,可他总是找理由推辞,不肯成婚。皇帝曾责骂他许多次,难道真要孤身一人过下去吗,现在却庆幸,还好他还没娶王妃。
皇帝抬手指了指许湮,和煦一笑道
燕国二皇子那是朕的六子永王,公主以为如何?
许湮猛地抬头,下意识要拒绝,但皇帝含笑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容拒绝一一和谈大事,不可以拒绝。他缓缓低下头。
这场闹剧,最终以皇帝为姑宁郡主和永王赐婚落幕。
半月后婚礼如期举行,同日,太子与郑双灵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