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老实说，七月很久没有这般舒心的笑过了，从她以前的有神辩论直至那次改变自己观点的事情发生后，她就再也没提过关于守护神的任何话题了。

可是当下，她似乎觉得真正充当守护神的不是自己，而是面前这几个过了十年有余……依旧还记得自己的家伙们。

不是说会忘记嘛？不是说会遗忘得一干二净吗？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了。

所以……终究是虚无错了吧，爱神是最不能被遗忘的存在呢。

“应该是逃窜时空的共犯。”

偏了偏脑袋，盯着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话的七月，五条悟故意道：“啧，你又要开始犯病了吗？”

被念叨的人也不恼，反倒是勾唇一笑，不由得看看身旁的三人，眼眸中不自觉浮现出宠溺，七月也握紧了牵着自己的那只手。

她发自内心道：“其实我认为，你们才是我的守护神，不然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闯回来，虽然面前所发生的，都是我造成的苦难，但我也在力缆狂澜了。”

推了推七月那个榆木脑袋，硝子奇怪道：“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似乎是听懂了七月所指，和她之前醉酒后说的胡话，五条悟也知道了个大概，顺着她中二病发作的言语，说道：“你不是一直这样说嘛，汹涌的雨势就是爱神送去的烟花，雨季存在于每个季节哦，其实七月代表着契约，不是化为虚有的意思。”

“癫佬，我从没说过我会化为虚有啊，只是按照原来的轨迹，你们会遗忘我，奇怪的是……”

现在看来，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

大家不仅没有忘记，甚至只是产生了十年的差距，所以虚无带给她的处罚是没有实现吗……

可七月不敢赌。

看她的眉头不知何时皱了起来，夏油杰也轻抚着她的前额，随心道：“七月酱，在人类的世界，七月依旧是夏季哦，是你的到来夺走了我们原本的苦夏。”

“可我没有让你接触有关苦夏的事物……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注视着那双颇为熟悉又怀念的眸子，夏油杰说出了年少时就有过的感受。

“或许是在梦里接触过吧，因为你望向我时悲伤的眼神，抱歉，七月酱，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是悟和硝子肯定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不否认夏油杰的话，五条悟也挠了挠脑袋，他不知这种怪异从何说起，但还是实诚道：“虽然听起来荒唐，但我感觉，你好像为了救我们受了很多伤，日子也过得很苦……我印象中……你的肩膀，后背，手腕，都有伤。”

“不，不对啊，应该不会记得才对，明明……”

明明是她亲手抹去的记忆，何况她在那之前就因为星浆体的缘故被掏空了心脏，又因为虚无的能力，他们应该不会对那段日子有过多的印象才对，更何况是那些不可能会被记住的瞬间……

惊诧的望着夏油杰的胸口，附上自己的手掌，睁开了那双紫色瞳仁，笑着挥手的人影仿佛在说着什么话，使得七月红了眼眶，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道人影看。

‘好久不见啊，小爱神。’

‘又在用你的能力偷看什么呢？’

‘是我呢，一直都是我。’

‘在不同时间里，重复记起你的我。’

猛地收回手，七月有些没站稳，但还是被夏油杰扶住了。

虽然夏油杰不明白那种盘旋心头萦绕了千百回的思绪是出自哪里，可当下的夏油杰将其归为共鸣，是每次看向七月都会有奇怪画面闪过的共鸣。

“果然无法背叛灵魂呐……”

因为他始终认得身为爱神的自己，所以即使不断抹去记忆，却唯独抹不掉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痕迹。

她的气味，她的触碰，乃至于她的举动，都会让他想起来，这是超越肉体的本能，是她不断拯救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

也就是说，虚无所认为会遗忘的一切，实际上会因为七月常年来不断穿梭在缝隙里得到了改变。

在所有的时间差里，他们的灵魂早就见过她千百回了，所以不存在遗忘与否，不论七月重复多少次以新身份与他们重新相见，都会让原本洗净的灵魂记起自己来。

这对虚无这个创造者来说，是莫大的讽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