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便发现自己是在高专的医务室,七月无心去思考先前与夜蛾闹翻的事情,只是下意识的寻找那条昏倒前紧紧攥着的佛珠手串。
犹如魔怔般的人翻遍了身上都没能找着,索性掀开病床的被子继续翻找,却不料,还是没能见到。
直至看到走来的硝子,七月才问道:“手串呢?那条手串呢?”
“什么手串?”见她这么着急,硝子的表情也认真了几分,很快就反应过来七月说的是那条附着着诅咒的手串,随即皱起了眉头,温声道:“你说的是那条佛珠手串吧?七月,那条手串有诅咒师的痕迹,上面是被……”
“我知道。”忽然打断硝子说着的话,跪坐在床上的人还拽着她的一只手臂,七月恳求道:“还给我吧,我知道上面有诅咒……我是知道的。”
“可是……”
“没关系,什么后果都没关系,那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求求你了,那是很重要的东西,算我求求你了。”
此刻的七月哪还有高傲的面目,那位盛气凌人的爱神如今却耷拉着,原本被她万分爱惜的发丝也凌乱的搭在肩头,她像是丢了魂似的,恳求着自己拿出那条手串。
“算了,等他们两个回来问问吧,希望还没有被处理掉。”
“谢谢你…谢谢。”
说罢,硝子也拿出手机给两个人渣打电话,因为七月的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太好,告知情况时还走到了窗边。
木楞的循着硝子走动的方向看去,七月看向窗外的雨势。
这场雨就好像没停过,不管是那天的还是今天的,都没有停下来,她似是分不清自己所处的是那一段时间了,苦涩在一瞬间就充斥着她的胸膛。
垂下了脑袋,看着手腕被灼伤的红痕,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莫名的一句话,令硝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也在电话里说着让两个人渣赶紧回来,照顾着七月不对劲的状态,很快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迅速思考了一下如何回答七月的问题,最后忧虑万分的坐到她的身侧,缓缓道:“还记得你半年前摔下来的时候吗?距离你离开回来是整整十年,有印象吗?”
麻木的点点头,七月也快速在脑海里找寻着依据,很快,就肯定了硝子的话,辨别出是夏油杰有了人生新轨迹的时间段,笑着释怀道:“好,有印象了。”
也不是她真的混淆了所有时间段,只是想得到一个他确实是活着的念头,长久的无法熟睡早就让七月疲惫不已,每每陷入不可避的记忆当中总会令她产生错觉。
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她不间断的穿梭了那么久的时空缝隙,甚至从来都没有停下来歇过,沾染了尘世间的种种,七月早就不如当初诞生那般自如了。
“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啦。”
“你哪里像是没有,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让你打不起精神的事情,对吧?”
虽然多年来的工作经历让硝子养成了一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模样,可在面对七月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暴露出自己的担忧。
因为硝子知道,她一直都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洒脱,即便是以笑容面对所有人,可七月背负着的压力实在是太多了。
“……不重要了。”
“七月……”
脸上的笑意逐渐被冷淡代替,纵使她七月此刻是笑着的,可那抹笑容始终没有温度,甚至还夹杂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也许是内心的落差导致对她的打击过大,以至于七月低头望着手腕上的红痕,手掌还有被手串附着的诅咒伤到的印痕,可她许久都没再回答过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