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请看第71章,本章是写凤兮到人间做了什么)
凤兮代我谢过冥主,也多谢你
东方鬼帝冥界也算欠了你们的人情,自此就两不相欠了,快去吧,再晚点鬼门就要关上了
…………
酆都大帝的特许状在凤兮魂体上留下了一道微光,如同通行令,允许她以“索要赔偿”之名返回阳间三日,她叩首谢恩,身影穿过即将闭合的鬼门,重返故土
她没有直接去见凤离,而是先去了皇陵宗庙
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她凝聚魂力,将魂体化作一道特殊的投影
当晚,我在梦中被一股熟悉的牵引力带至宗庙,看到凤兮的魂影立于殿中,清冷如月
凤兮阿离
我踉跄着扑过去,指尖却穿魂而过
凤离皇姐!真的是你!你怎么会……
凤兮抬手止住我的哭声,魂音带着疏离,却藏着难掩的温柔
凤兮别哭
凤兮我奉冥主之命归来,为冥界索求赔偿——酸与之乱损耗甚巨,需阳间龙气与香火愿力弥补
这“索偿”是明面上的由头,凤兮话锋一转,道出真正所求
凤兮你需以青鸾国君之名,下旨敕建往生祠,供奉所有为护青鸾战死的将士亡魂——包括我,也包括洛飞卿
凤兮此后每岁春秋,由国君亲自主持大祭
她没说的是,往生祠不仅是战死者的安魂之所,更是为洛飞卿留的“阳间锚点”——香火愿力能滋养他散落在冥界的残魂,为日后可能的回归铺路,而龙气加持,亦能稳固青鸾国运,替凤离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凤离皇姐所求,阿离万死不辞!
凤兮只是……阴阳相隔,你我相见已违法则
凤兮为免你魂魄受扰,今日记忆,我需取走……
不等我回应,凤兮指尖轻点我眉心,一道柔光闪过,像拂去晨露般,取走了关于重逢的清晰记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建祠”梦境。
翌日清晨,我从梦中惊醒,虽想不起梦中情景,却对“建造往生祠”之事无比坚定,当即召集群臣拟旨
………………
第二日——
了却对妹妹的牵挂,凤兮的魂影飘向那座熟悉的萧府。
朱门蒙尘,院内荒草半人高,一片萧索。
她看到江游坐在窗边,面容憔悴得脱了形,眼底是化不开的空洞,手中反复摩挲着一块旧玉佩——那是当年他与她定情之物,边角已被磨得光滑。
他另一只手握着刻刀,在窗棂隐蔽处刻“凰兮”二字,刻得深了,便用指甲刮去,刮干净了,又重新刻,刀刃划破指尖也浑然不觉,血珠渗进木纹里,像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疤。
凤兮的魂体剧烈波动,忘川水也洗不掉的痛楚翻涌上来。
她看到他清醒时,眼中蚀骨的悔恨几乎将他吞噬;看到他“疯癫”时,蜷缩在角落,口中断续念着
江游沧浪园……是我对不住你……
她无法现身——阴阳相隔,她的魂体不能显形
在他因极度疲惫昏睡过去时,悄然飘近,虚虚伸出手,穿透他的身体,抚过他紧锁的眉心,一缕极淡的冥界“安魂”气息渡入他神魂,无法消弭他的痛苦,却能在他最煎熬的梦魇里,撑起一丝微弱的平静,护住他几近断绝的心脉。
凤兮阿游……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决然转身,魂影掠过荒草时,带起一阵轻颤
……
最后一日,凤兮飘至洛飞卿的衣冠冢。
墓碑上“洛飞卿”三字刻得刚劲,碑前还放着新鲜的白菊——是凤离偶尔来祭时留下的。
她以自身魂力为引,结合特许状的微光,像最谨慎的工匠,一点点加固这道隐秘的坐标
她不创造机会,只授权与增强——让这坐标更容易被未来的引魂仪式感知,大大降低洛飞卿残魂归位的风险。
凤兮对着衣冠冢轻声,似嘱托,似告别道
凤兮洛将军,往后……阿离,还要劳你多护着些
夕阳西下,天边染成一片血色,三日之期已到。
凤兮的魂影在皇陵前渐渐透明,最后望了一眼凰都的方向,彻底消散,回归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