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密信

马嘉祺.伽蓝主上，未央楼遣来的侍女在外等候，说是有机密要事禀报

凤离宣她进来

侍女垂首而入，将一封火漆密信双手奉上，火漆上印着未央楼特有的鸢尾纹章

侍女此乃我家楼主亲书密信，烦请主上过目

我拆开密信，墨色字迹力透纸背，字里行间翻涌着数十年的血海深仇

“主上可知，未央楼看似丝竹绕梁，实则是旧北境侯遗孤的复仇棋局？二十年前，先父镇守北境，却被姬红萼之父罗织‘通敌’罪证，满门抄斩那日，唯有襁褓中的我被老奴拼死救出。这些年我以乐坊为壳，暗集证据，只待血债血偿。先前主上以千金赎回长孙子安，我便知您胸有丘壑非庸主，今愿献白虎国雁门关布防图为礼，助主上定鼎天下，也了我这桩血海深仇。”

信尾另附一行小字：三日后白虎国祭天盛典，姬红萼必亲赴南郊白虎台主祭，为撑场面，雁门关半数守军会被调回京都护驾。

我指尖抚过怀间玉佩——那是洛飞卿离营前塞给我的魂剑佩饰，此刻仍带着他体温的余温。

眼前似又浮现他当年挡在我身前、剑指敌军的模样，眼神遂然冷硬如铁。

凤离伽蓝，传我将令

马嘉祺.伽蓝是，主上

凤离三日后，按密信所言奇袭雁门关

凤离另选三百轻骑，随孤直捣白虎台，届时……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

红笺这杯忘川，该敬谁？

指尖捻着琉璃盏，酒液晃出琥珀色的光。

我看着楼外白虎宫墙的飞檐，像极了当年北朔城被焚时，天空里扭曲的火焰。

二十年前，铁骑踏碎朱门的声音还在耳骨里震荡。

父皇的剑被姬家叛将挑落，母后的凤袍浸满血污，我被老仆塞进菜筐，从尸山血海的宫道里滚出来

那时我六岁，记住的不只是仇恨，还有姬红萼垂着眼帘、看我们北朔皇族像看蝼蚁的眼神

未央楼的笙歌，唱了十五年

谁也不知这阁楼的梁柱里，嵌着多少白虎国的罪证

我用胭脂水粉当武器，把商队、信使、失意的官员都织进网里，就等一个能把这张网收紧的人。

直到凤离出现

…………

后来她平定内乱，在朝堂上压得老狐狸们抬不起头，我知道，时机到了。

红笺伽公子，这是您要的礼单

我把密信递给伽蓝时，他指尖微顿

那信里不光有姬红萼明日的行程，还有楚怜将军府地下三尺，埋着他祖父当年被构陷通敌的铁证。

复仇的网，终于要收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