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国

烂醉如泥之后，第二天便是打道回府了，江杨甚至来不及跟江雪当面道别。

而他不知道跟他一般，江雪也已经踏上属于她自己的航班。

看着手机上锁屏上那个明媚帅气的他，江雪笑了笑，从今天开始她要学会放下了，偷偷拥有了他短暂的时间对于江雪来说已经足够。

江杨下了飞机之后直奔家，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之前忙着新东城的事情，离这边远，干脆就在新东城那边买了房子。

江妈妈见到自己的儿子回来还是很欣喜道但这一份欣喜还没有维持太久，就听到江杨说找到江雪了。

那一瞬间江妈妈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是既高兴又忧心。心情还没有转换过来，下一秒江杨又直接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和阿雪在一块了。”

江妈妈愣住，看向自己的儿子，放试图理解他所说的在一块是什么意思，“儿子……是妈妈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江杨喝了一口茶，看向自己的妈妈，“妈妈理解的是什么呢？”

江妈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茶水的热气氤氲在她微颤的睫毛上。“你跟阿雪……怎么就走到一起了？”

她声音发飘，像是被突然掀起的往事卷得站不稳脚跟，“你们俩从小跟亲兄妹似的，怎么可以让江雪成为我的儿媳！”

“妈，”江杨打断她，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况且我们不是真的亲兄妹，不是吗？”

他垂眸盯着杯中晃荡的茶叶，那些深绿的叶片沉了又浮，像极了他和江雪纠缠的这些年，“在新东城那次喝醉，我才明白自己到底在躲什么。”

客厅里的老式挂钟咔嗒响着，每一声都敲在空气的缝隙里。

“不可以，也不可能，我不管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步，都给我到此为止。”江妈妈情绪再也维持不了刚刚的体面。

“你们都关系永远都是兄妹，再也不会有其他的，是不是她……我早就知道她对你生出了龌龊的心思。”

“本以为她主动离开永远不回来是她识时务，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真的勾搭张你了。”

江杨从来没想过能从自己那个优雅和蔼的的妈妈口中听到这种伤人的话，“妈妈！不是她生了不好的心思是你的儿子我对她生出不好的心思。”

“所以请你不要以这样的语言去羞辱她。”

江妈妈气得发抖，扬起手就给了江杨一巴掌，语气态度都很强硬，“江杨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妈，就赶紧跟她断了。”

江杨没有说话，江妈妈手扶着他的手，“儿子，妈妈不会害你的，小雪可以回来这个家，我可以给她介绍人。”

“可以给她江家女的身份，但唯独不能做我的儿媳。”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妈！”江杨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抗拒，想起江雪的病情，还有她的朋友所说的话。

还有今天妈妈所说的话，都让江杨感觉他过去十几年实在是太忽略江雪了。

“妈，你知道阿雪为什么离开，对不对？”江杨突然的一句话让思绪激动的江妈妈强硬的态度开始躲闪。

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像针一样扎进沉默里。江杨盯着母亲躲闪的眼神，心脏猛地一沉——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串联起来。

江雪每次提起母亲时的欲言又止，她房间里锁着的旧相册。

“妈！”江杨的声音陡然拔高，“阿雪离开是不是因为你？！”

江妈妈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在雕花的木质隔断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嘴唇哆嗦着，突然抓起沙发上的靠垫砸过去“你懂什么！我把当亲女儿养，不是让她来勾……”

“够了！”江杨一把攥住母亲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阿雪有这样的偏见，但是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您半分不好，你就是这么诋毁她的？！”

江妈妈摇摇头“诋毁？可是她的确和你在一起了，这不是事实吗？”

“这些年我自认为对她从来没有严词呵斥，甚至没有动过手，将她带出去，培养她上学兴趣爱好，让她光鲜亮丽，这些还不够吗?”

江杨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的，“妈，为什么你就是不同意。”

“小杨，妈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算你们是亲兄妹，也是养兄妹，你们真的要结婚了，对于我们家来说是多大的丑闻，以后你也好她也好怎么抬起头做人。”

“小杨你可以责怪妈妈看中面子，可是我也是为了你和小雪好啊。”江妈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江杨摇头，若真是这么简单的话就好了。

“我不会放弃的，妈。哪怕得不到你的祝福我也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江妈妈捂着胸口，一一阵心绞痛“江杨，看来你是要跟我这个妈抗争到底了，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教你的，我的儿子从来不是这样一个人..........”

江杨看着母亲因情绪激动而泛白的脸，喉间像堵了块烧红的铁，烫得他发不出声音。

客厅里凝滞的空气混着茶香和母亲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在老式挂钟的咔嗒声里发酵成尖锐的对峙。

他突然松开攥着母亲手腕的手，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全家福——那是十年前拍的，他和江雪穿着同款校服，像真正的兄妹一样站在父母中间，笑得没心没肺。

“妈，”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你总说我们是养兄妹，可你心里清楚，阿雪跟我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瞬间劈开了江妈妈强撑的镇定。

她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鬓角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远处闷雷滚动的声音，乌云正沉沉压过阳台的玻璃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