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蛇在不断靠近,唯独只有笛声传来的那个方位没有,苏以南抿了抿唇,迈动步子寻着笛声而去。
蛇没在靠近,而是慢慢隐没在暗处。
右手衣袖恢复原样,苏以南摸了摸手腕上被勒出的深深的痕迹,眼中的情绪看不清楚。
身上的衣裳不允许她对这里的东西做出实质性的伤害,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跟着笛声走。
她嘴唇微动:“赤月,收。”
下一秒,明明落在地上的匕首,此时应声消失。
越往笛声深处走,血腥味就越来越浓重。
血腥味却不纯,混合着其他异味,格外难闻。
不知是血腥味太过浓重,还是在黑暗环境处的太久了,苏以南的步子越来越小。
倘若仔细望去,她的脸色极度苍白,唇色很淡,没有了先前的疏离,倒是多了些柔软感。
她没停下步子,只是右手搭在左手脉搏上,自己给自己把了个脉,却并无异常。
苏以南手指微动,指尖泛起淡淡的青色光芒,半晌,她放下手,表情愈加苍白。
她的内力已经消散了快三成,再这样下去,内力散尽是迟早的事。
看来咬她的那个东西,作用原来发挥在这里。
她抬手在自己的几个穴位点了一下,将剩余的内力封住,半晌,她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血色。
似是觉得她迈动的步子太小了,同样的窸窣声再次响起。
但它们速度很慢,不像是在往前,倒像是徘徊在原地,不敢往前。
苏以南眉头紧锁,看来这里有更难对付的东西。
笛声骤然消失,这片乱葬岗忽然变得寂静万分,窸窣声不见了,一丝风都没有,远处隐约有笑声传来,但却显得此处静的可怕,暗得模糊不清。
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耳边,又似在远处。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你是谁?在哪儿?”
女声笑了笑:“差点忘了你现在看不见,没关系,你身上的衣裳知道我在哪里。”
声音很熟悉, 苏以南微微蹙眉。
身上的衣裳再次收紧,不再只有手臂,力度很大,苏以南像是被控制的木偶,一步一步迈向女声所在之处。
“对,再走近一点。”
“这张脸可真是好瞧。”
在衣裳的控制下,苏以南离身前之人的距离非常近,近到她说话的热气都喷洒在她耳畔。
苏以南往后退,又被衣裳控制再次往前了一步。
距离更加近了。
女声仍旧在笑,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苏以南却感觉身前的人身子很硬。
等衣裳放轻了一点对她的禁锢,她微微抬手,慢慢摸向身前之人。
眼窝深凹,鼻子却很突出,嘴唇很厚,不能说是活人,它完全没有活人气息。
因为那只是件木塑品。
木头雕制而成的。
苏以南放下手来。
“很丑吧?我还没成型,不过没关系,只差最后一步了。”
苏以南声线微凉:“你是谁?”
“我是谁? 那么久了你居然没认出我来,你自己的声音难道不耳熟吗?”
苏以南微微顿住。
是她自己?
半晌,她抬起眼眸,声音淡淡:“你不是我。”
“那我还能是谁?我是你的欲念啊……”
女声不停:“你心里那些东西,我都知道。”
“我甚至还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
“你不是我。”苏以南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你不承认又如何?我就是你,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我问你,我最近嫁的夫君,北川二皇子,你觉得怎么样?”
‘苏以南’愣了半晌,悠悠开口:“还行吧。”
“哦?是吗?我也这样觉得,看来你真是我了。”
“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