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的下一站是去曾经把自己吞下去,险些让自己成为养分的巨型异聚生物的巢穴内。
075号,那座由人类打造的庞大地下城,充斥着黑红色机械结构,依稀能脑补出黄金时代时,那里繁复的电梯,通过有数个人合抱那么粗的链条、吊带,日复一日上下传动,在深达千米,直径百米的深井中作业。堆积如山的物资和矿物,零散在这些小山间泛出点点荧光和火光的实验室,居住区,燃烧室……以及伫立在深井最中央,可转动以连接各个区块的巨大金属圆盘,它的轴承一刻不停地发出低鸣。
那里多半已被红潮吞没,但是那具异聚生物的尸骸,估计还未被其彻底吸收。
露娜想知道红潮是如何运作的,其中的生物是如何出现的。这一点她与姐姐分享了,后者让她好生小心。
如果露娜想彻底研究一番的话,她将进入那具尸骸的腹中,去往她第一次被吞下的地方。那里可能存在着由红潮存储数据模拟出的虚影,一个两个对露娜来说并无大碍,但此满载了大量智慧生物信息和人格的潮水,不会轻易放过露娜这个美味的养料。
她估算过,有90%以上的概率将迷失于红潮中。
除非像很久以前一样,与那位人类指挥官进行意识链接,让他唤醒自己。一则,他稳定的思维信标可以指引她找回人性、理智;二则,只有他有与升格者链接的经历,意识崩溃的风险会小很多。
她轻盈地半飘在空中,望向自己红黑间色的轻合金双脚,不知何时,它们凝聚病毒并转化能量使她飞行的效率又提高了几分。
对帕弥什更快地纯熟地运用,对露娜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意味着机体将更迅速地达到运作负荷,她距离下一次筛选又近了一点。
升格网络会淘汰所有未能进行筛选成功的失败者。让他们沦为无知无畏,彻底颠狂的感染体,成为帕弥什的爪牙,去感染其它人类。
又或者是红潮的肆虐,使病毒异变的速度加快,使之更好地适应她的机体。古往今来,生物病毒的宿命是与宿主共生,成为他们世界的一部分,帕弥什虽然是来自高维的病毒,但也会学习模拟地球上病毒的生存方式。
这就像一颗隐形的炸弹埋藏在露娜的身体里,不知道何时会爆发。瞬间的异变将剥夺她对于机体的控制权。
其实对姐姐来说也是一样的。
对每一位亲身接触并且融入病毒中的升格者都是一样的。
强大,又脆弱。和人类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除了拥有与众不同的力量,可以作为他们傲慢的资本。
露娜2190年10月21日…
露娜罗兰?
罗兰我在,露娜小姐,尽请吩咐我。
露娜没什么,明天早上出发。
露娜去加百列的墓地。
罗兰收到,信息已发送给阿尔法与拉弥亚。
罗兰要通知阿尔法一起吗?
露娜……不了,姐姐她和我说,要去沙漠,和凯勒希尔一起。
露娜她说,会找到一种比血清更好的病毒抑制剂。
说到这,罗兰觉得露娜似乎笑了笑。帕弥什体内抑制剂?多少有点天方夜谭。
露娜我相信姐姐,她一定可以做到她想做的事。
拉弥亚哎哎哎,明天吗?一起吗?
拉弥亚的声音插在两人的交谈中,总显得略微稚嫩。
罗兰对。对。
一旦看见这条鱼,罗兰就免不得头疼一阵。
拉弥亚啊……拉弥亚还不想工作,好累好累。
露娜不可以这样拉弥亚。不要逃避。
露娜还有——
露娜跟上我的脚步。
覆潮之下,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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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这个世界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譬如,就现在,露娜和阿尔法已经经历了第二次筛选,丽芙的极昼机体虽然已经安装,却还没有动用机体里的Q武器,进行大规模的病毒净化;里的超刻机体尚未冲异聚塔,或者说异聚塔还没有出现;虽然红潮的到来比原本的时间线早,但也一直保持缄默,因此九龙城的光壁可以完全阻挡红潮袭击。
灰鸦小队此时应在参加九龙环城战役,升格者加百列将在一年后制造出红潮与异合生物。
但他已经死了。
???这可能是红潮尚且平静的原因吧……
不过,很快就不会了。1号代行者,既然你想送死,那就去和加百列团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