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苑里菩提花,菩提树下雪孽纱……多少年前,记忆中的那一场盛世的花嫁么?
雪孽被母亲丢在菩提苑里任由生死时,隔壁那个一身贵气的男孩子为了哄我活下去,许给我的一份不着边际承诺罢了。
曾几何时,雪孽以为母亲带回来的清玉骨就是当时的那个男孩子,那时初见他,他就站在母亲的身侧,那一身华贵之气足以唤起她对那个少年的所有记忆。
雪孽顶撞宁婉母亲被责罚的夏夜里,他也对她提起了菩提苑里盛开了菩提花,菩提花上落过绿色的蜻蜓……雪孽曾几经认为清玉骨死了,那么曾经喜欢过她的男孩子也死了……
玉雪孽 可还记得……他……曾许我,盛世花嫁!
雪孽笑得凉薄,因为她在不是那个被铁链拴在菩提树上的小女孩,也再不是那个每日都在期盼着他会偷偷跑来为她送水送饭的小姑娘了。
司空瑾瞧着雪孽,笑得也那般干净,温润如一的眼眸里没有杂念,似乎他只是在刻意的回避着雪孽如今的身份那般,而这一身红衣万般招摇的让我觉得那么碍眼。
玉雪孽十一皇子!苏城是你在多久之前就已布好的局?
雪孽顺手扯出他藏在腰间的玉佩,上面刻着皇十一子,瑾。
司空瑾雪孽,菩提苑里认识你时我还只是一个他国的质子,无名无权,我也知道那个时候我根本就带不走你……何况你母亲那么的憎恨你的父亲,才会那样的对待你!
司空瑾伸出手,试图钳住雪孽的手腕边缘。
玉雪孽所以……你叫苏城,他那个容貌像极了我父亲用毒的高手杀了她?
雪孽挣开司空瑾的拉扯,他的出现,带回了她所有幼年时的痛苦回忆。
雪孽笑的更加凄凉,他望着她的眼眸里只是悔恨,倘若他是清玉骨,那个为她医治鞭伤,轻抚她长发,为她驱走孤独的男子该多好!
司空瑾的神色微微的一怔,片刻后又恢复了常态,他轻声的说。
司空瑾我知道你在寻找苏城,是我假用了他的名字,只为引你出来。可是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寻找着你,雪孽你和我回沓宛国,做我的十一王妃可好?
雪孽却笑笑,一副神态好不妩媚,回眸间挑眉问他。
玉雪孽现下,我只缺面首一人……
司空瑾 我愿!我愿为你试尽这嫁衣馆中的所有嫁衣!
司空瑾暖心的笑意挂在唇畔,他回答的很快,也快到雪孽几乎都没有防备。
雪孽抬起手扶住他的下颚,一种别样的审视骤现,雪孽不得不承认自己曾跌落在清玉骨的温柔里,面对着和他模样如一的男子,她怎会真的不动心呢……
夜里,司空瑾一个人睡在雪孽城外别院里的床榻之上,而她则是丢下他独自去酒坊饮醉到天亮。
我雪孽眼朦胧的被司空瑾横抱在怀里,是他到酒坊里接她回家,路上借着一袭醉意她把头刻意的埋在他胸前,瞧着酒坊附近崖下的杉树林池水幽深而没有波浪。
良久,雪孽启唇嗓间沙哑。
玉雪孽你只是,司空瑾。其实不是,清玉骨!
赫然觉得有温热的东西涌出了眼眶,把清玉骨埋在菩提树下,雪孽以为自己都不会再哭,三年里她的思绪一直被困在清玉骨死去的那个晚上,是她母亲用剑亲自处决了他,罪名是--清玉骨愚弄了墨颜宫主。
清玉骨到死都没有在她母亲面前说出送他菩提花绣帕的人就是雪孽,那是怎样一种维护?
自始至终,雪孽都不敢承认自己曾一度爱上了母亲的面首……
雪孽用力挣开了司空瑾的怀抱,几分清醒几分醉态的望着他,这一身儒雅的纤白他像极了他啊。雪孽努唇。
玉雪孽司空瑾,回到沓宛国安逸的去做你的十一皇子吧!我这种江湖上的女人你是招惹不起的……
司空瑾上前一把抓住转身欲走的雪孽,他清凉的唇瓣覆在她的唇上,或许是她太贪恋他像清玉骨的气息,或许只是因为他是那时救过她的少年,雪孽把举在半空中欲打出的掌力收了回来,让自己沦陷在他霸道的拥吻之中。
迎面飞身而下十几人,金色的袍摆晃动在两人的眼前,雪孽以为这些人是来找司空瑾的,却见他反手为掌率先劈了下去。放眼望去这些人大抵原是来找雪孽寻仇的,她本想要凝聚内力时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凝聚了,回想起方才那阵透骨的清凉……
玉雪孽 你杀了,自己所有的护卫,嗯?
司空瑾果然,聪慧如你!
司空瑾覆手而立,一张容颜温润的没有过多的表情。
玉雪孽你能对我用毒,是因为你是司空瑾,而我对你没有防备那是因为你像,清玉骨……
说完雪孽险些跌倒在地上,她知道这只是让人肢体会酸软无力的药物,他司空瑾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可是一但雪孽被他带走之后发生的事情便再也不是她可以预测挽回的了。
雪孽趁自己还有些力气回身望了一眼崖下的碧波潭,便纵身而跃,司空瑾意识到她的想法后,也只是撕扯掉了她下落时的衣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