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毒

程小时回来看见盘腿在榻上闭眼运功的陆光。

“公子，您尊姓大名？”程小时语调上扬，带着些许不着调。

程小时是知道陆光的，但不能露出破绽。

陆光停下运功：“……陆光。”

程小时撇到一旁还未动过的吃食。

“怎么？不喜欢？”

陆光怀疑的看向程小时。

程小时一愣，随即勾唇轻笑：“还怕有毒？”说罢，他动筷夹起一片青菜。

陆光刚想制止，却见程小时只是凑近，几秒后又放了回去。

“还真有毒。”

程小时坐在榻边，开玩笑道：“公子可是想毒死你的救命恩人？”

陆光微微皱眉。

你叫人送来的饭，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先怀疑起我了？

陆光自然听出了是玩笑话，却也悠悠吐出一句：“蠢货。”

程小时笑出声：“这样的话……小光公子聪明过人，可知晓下毒之人？”“别如此唤我，难听。”

程小时一字一句，玩味道：“好，陆、公、子。”

陆光的目光并不友善，他瞥了一眼程小时，然后再次开口：“将军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若是我偏要问呢？”

“……我。”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逗他还挺有趣。

“好了。”程小时收起笑脸，“辛安。”

辛安不知从哪窜出。

“把满桃和新来的掌勺带过来。”“是。”

“等一下，还有顾管事。”

辛安领命离去。

程小时看向陆光“冷么？”

乔国入了深秋，再过不久便是冬季。现今又是傍晚时分，陆光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底衣。

没等光开口。程小时便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准备过冬的狐裘披风披在陆光身上，并仔细系好。

陆光的目光没有在程小时身上，而是撇向了别处。

程小时没注意陆光的异样，直起身嘱咐道：“明日会有人来量尺寸，在衣物送来前，余将就着先穿本将军的。”

“嗯。”陆光轻应了声。

“将军，人带来了。”“好。”

辛安接着道：“只是新掌勺汪厉……寻不到踪迹。”

程小时看向辛安带来的两人，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光，两人视线相撞，皆心领神会。

看来，毒没下成，逃了。

“顾管事。”程小时直盯顾管事，言语凌厉。

吓得顾管事连忙跪下认错：“将军是我……是我把汪厉领进来的！”把身旁不知出了何事的满桃吓了一跳。

程小时叹口气，本来是想一个个询问，结果直接跪了，倒也省事。

“说罢，为何？”

“是……一人抓爱女以威胁，我……实在没得办法，她才六岁呀，将军是我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女儿……”

“令爱…那人放了？”

“放……放了，将军是要……”

“先将令爱和家眷安置在将军府中暂住数日，既然毒计未能得逞，切勿再受威胁之苦。”

“谢将军。”顾管事直接磕了一个。

原本想连磕三个，程小时立马叫停：“打住，先起来。”

“谢将军。”

“你可知晓那人是哪派的人？”

“这……不知，那人没有直接露面，是叫他的手下与我交谈，他手下心思缜密，交谈过程中面具未曾摘下。”

“罢了，都先退下。辛安，去附近的酒楼寻个厨子先解决今日的饭食。”

当众人散去后，程小时径直走向床榻，一头扎进柔软的被褥之中，将头深深埋入，口中喃喃自语：“烦，怎么回来比打仗都难。”

声音闷闷的，一旁陆光淡淡撇了眼。

程小时慵懒地翻了个身，双手垫在脑后，目光凝视着上方，却在问陆光：“怎么如此多人对你心存芥蒂，都想害你？你不会之前结下一堆仇家吧……”

闻言，陆光先是一愣。

“都”这个字很巧妙。

他随即恍然大悟，心中泛起波澜。

既是程小时的人医治的自己，前者又怎会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呢？只是幽久这么罕见的毒，不清楚程小时是否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

于是陆光试探性询问：“你知道……”

“是怎么中的幽久…？”

这句话不仅回答了陆光，也同样向陆光抛出疑问。

“被人所害。”

“为什么下毒？”程小时再次提出问题。

说这句话的同时，程小时看了一眼陆光，见其沉默，也没再追问。

毕竟在程小时初见陆光时，陆光的那幅模样，加上手铐伤、刀伤、剑伤及毒，怎么看也是被人追杀，死里逃生。

伤势如此之重，很难想象在此之前到底发生了如何残忍的搏斗；搏斗前，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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