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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
林萱眼前的女孩身高155cm左右,淡蓝色的连衣裙上有星星点点的白色碎花,长度刚好遮住她的膝盖;她的手臂被白色的冰袖遮着,腿上也穿着过膝白袜,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白手套。
“应该是为了防晒吧,还戴着手套,不热吗?”林萱不禁想着。
女孩有一双可爱清澈的葡萄眼,带着大大的卧蚕,看起来甜美迷人;白到发亮的皮肤,更令林萱羡慕的是那张樱桃小嘴,红润且小巧。
她真的很美,像可爱精致的洋娃娃,让林萱看迷了眼。
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此刻像个木桩子一样杵在女孩面前。
林萱身高168cm,女孩看她的时候还要微微抬起头。
“请问,有什么事吗?”
林萱看见她的一只手紧握着红包的拉链,于是回过神来,连忙笑着说道:
“我不是坏人,只是觉得挺巧的…就想和你说句话。”
林萱笑着挠了挠头,试图缓解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还有就是,你的包很好看。”
小女孩松开了包,她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这个奇怪的陌生人。
“我要去爬后山的。”
她留下这句话后便转头离开。
林萱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像平静的湖水,又像软糯的云朵。她看到她要走,不禁有些失落。
此时,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林萱好像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着:
“跟上她……为什么不跟上她呢?”
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的追上她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女孩愣了一下,但还是小步走着,沉默了一会,嘴片磨出了两个字:
“可以”
就像是飘来两个字一样,但这足以让林萱脸上冒出傻乎乎的笑容,林萱好像是拿到了聊天的“许可证”开始跟这个小女孩搭话:
“话说这么热的天,你为啥要爬后山啊,而且现在这个点正热了。”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林萱内心“好尴尬早知道不主动说话了www”
“不知道”
过了两分钟左右,女孩就像是刚愣过神一样,怔怔地说了三个字。
“那你为什么要来呢?”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来,就过来了。”林萱没想到她还会主动问自己,笑呵呵的回答着女孩的反问。
“那我跟你一样。”
林萱又打量了女孩一遍。
“你好像没带水啊,渴不渴?”
“……嗯”
女孩声音很小,就像是蚊子嗡嗡了一声,林萱也没听出来她是不是在回答自己的话。
林萱下意识的把自己手里拿的水递了过去,但又赶紧缩了回来。
女孩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林萱脸红了红,又连忙笑着解释道:
“虽然我没就嘴,但是毕竟我喝过了,你可能会嫌弃我。”
“我知道那边有个小卖铺,我去给你买一瓶吧。”
林萱刚要跑去买水,没想到女孩直接一把把她拽住,并夺过她手中的水。
林萱有些懵,但女孩好像并不在意,直接拧开瓶盖就嘴喝了一大口。
“啊……”林萱有些惊讶,嘴巴微微张成“O”的形状。女孩擦了擦流到嘴角的水,说了声“谢谢”将水递给林萱,转身又朝着远方走去。
“啊……”林萱愣过神来“等等我哎!”
走了一会,林萱感觉方向不太对。
“爬后山的话,不应该走那条大路吗,还是说……”林萱心里这样想着,咽了咽口水,不禁有点慌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方向,该不会是……”
林萱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女孩,她的帽沿遮住了她的脸,林萱观察不了她的表情了。
但是,话还是要说的。
“你不会是想去走小路吧”
女孩抬起头,平静的说道:
“是。”
跟林萱想的一样,她又咽了咽口水,没有再说什么,直到两人快走到小路底下。
“为什么不走那条新修的大路,非要绕这个陡不拉几的小路?”林萱凑到她面前问道
“这样有探险的感觉……比较有意思。”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波澜不惊,比林萱手中的水更冰凉。林萱内心OS“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这有趣好吧……”
“有些危险啊,我之前见过有小孩从那台阶上摔下来,应该也是觉得好玩,想探险。”
女孩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朝着那条路走去,林萱也默默跟在那红包的后面。
到了那条小路底下:小路的坡度很大,正如林萱所说的“陡不拉几”,石台阶上长着青苔,有的地方甚至没有石台阶,只不过是块土疙瘩;路两旁的藤草肆意伸展着胳膊,路一侧的木把手到是没太大变化,就是木条上的裂纹看起来更深了,还不太牢固,扶上去能感觉到轻微的晃荡。
挂在树枝上的一个“小心路滑”的黄牌子告诉人们这里曾有人来过。
林萱看着面前踌躇不前的女孩,一下跃到女孩身前,握着木把手,一步两个台阶“欻欻”地上了好几层,然后又一个转身,“刷刷”地下了台阶。
女孩抬头看着她,似乎是被她行云流水且一气呵成的动作惊住了,本来就大的眼睛不禁瞪的更圆了。
林萱站离她一格高的台阶上。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光影打在林萱伸出的手中。
“要是怕摔下去的话,可以拉住我的手。”
空气停止流动,两个对视的人再一次停止了呼吸。
她搭上了她的手,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钉一样;
她握住了她的白手套,就像是被绵云缠绕住一样。
烈日晒化了云朵,晒化了树叶,晒化了藤草,但晒不化林萱的心跳声。
直到看到小路尽头平坦的道路。
她们于此登上了后山。
右前方,一个八角亭如仙鹤一般立在眼前。
左前方是通往古树的天桥。
林萱走上天桥,背靠着天桥的栏杆。
“你知道当年在这里发生的案件吗?”
林萱早就料到她会提这件事,但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狂跳。
回忆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不断重放。
血,小路上的血痕,倒在血泊中的小孩;刀口,十几个刀口,拿着刀发出哀嚎的乞丐。
林萱不笑了,回答道:
“生活在这个区的人应该都知道吧。”
“不,不是这个。”
女孩直勾勾的盯着她,林萱看着她不禁想着:
“她的嘴角好像上扬了些,是,是在笑吗?”
“我是说,你知道的是不是不同于别人。”
“我又怎么知道呢?”
林萱笑了笑,她背靠着栏杆,放开双臂,胳膊缠在栏杆里,手又反握住栏杆。
受刑的耶稣,他被钉在十字架时,头上有阳光照耀吗?
女孩笑了笑。
她终于笑了,毫不掩饰的笑了。
她主动牵起林萱的手,说道:
“我们去古树那边吧。”
“好。”
高而扭曲的主干,稀疏而错落有致的枝杈,还有那如同小扇子一样的叶子组成了一把大绿伞,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送给两人一片阴凉的世界。
林萱坐在古树下的长凳上,双手按在凳子上,头稍微后仰着。但女孩依旧站在她面前,这下林萱要仰着头看她了。
林萱先张嘴打破了这有些清幽的氛围。
“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多大了。”
“14”
“14啊,初中生?”
“嗯……”
“那要好好学习啊,别像我一样。”
“你多大?”
“16,该上高中了。”
“你考上了哪个学校?”
“一中”
女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天真可爱。
“那不是新城区最好的学校吗?”
“分配上去的,不是统招上去的,中考考的拉死了。”
老城区的矿中搬到新城区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中”,成了最好的高中,而一部分院校留在老城区,成了次品。
林萱看着眼前的女孩,尽管在阴影中,她也美得像天使一般。
“你可以叫我姐姐吗?”
女孩愣了一下,林萱连忙笑着拜了拜手:
“就说着玩的,抱…”
“姐姐。”
歉字还没出口,女孩一声甜甜的姐姐就叫出了口,听得林萱晕乎乎的。
女孩嘴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扶上了凳面,身体倾向林萱身侧,嘴贴近林萱的耳朵。
“姐姐,你觉得那个凶手,是罪恶的吗?”
明明皮肤热的滚烫,但流下的汗却是冷的。
“人,生来就是有罪的。”
林萱看着眼前憋笑的女孩,对着她的眼睛说道:
“每个人都有罪不是吗,虽然我不赞同受害者有罪论,但……也许错的是他们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再也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发出犀利的笑声。
“你真有意思,姐姐,哈哈哈。”
“好……好……”
她终于收住了笑,转而是柔和的声音,如同这烈夏里难得的清风一般。
“姐姐,你的名字是?”
“林萱,你呢?”
她牵起她的手,像是在她的耳边吹了一下,但在这一瞬,她仿佛和她的白手套彻底融合。
“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