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愧疚的牧四诚找到了奋笔疾书的袁晴晴:“白六在门口受伤了,我怕小离也会有危险,先送他们回去。”
袁晴晴笔尖一顿,不一会儿就理顺了思路-—白六真心机!
她点了点头:“你去吧,我这儿不会有危险的。对白六下手的人没在车上看见我。”
白六这一出苦肉计玩的,袁晴晴简直了!
“爸爸?”牧离被牧四诚拉着走向门外时,人都是蒙的。
开门,上车,点火,出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白六在车后座上半阖着眸子,嘴角挂着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车子停在统领府的后门,后边的一大一小下了车,眼巴巴地看着前门。
“小离乖,爸爸先回去,你和······他先住一晚。”
牧离小脸瞬间垮了下去,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含着泪花却还是很乖地说:“好吧,爸爸拜拜。”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牧四诚一下就心疼了。
“别哭,不走了。”
白六的伤被冷风一吹,疼得他扯了下嘴角,这一刻他才无比确定,牧离是他亲生的-—精成这样,不可能继承了牧四诚的智力。
牧四诚进了府上,先去了一个电话给袁晴晴。
伏案写作的袁晴晴听到铃声,不情不愿地接起-—她正写到关键处。
听筒传来牧四诚的一声“喂”,袁晴晴飞快地抢白:“不回来了是吧,知道了,挂了吧。”
“嘟-—”听到电话的忙音,牧四诚有些奇怪。
袁晴晴是怎么知道的?
实际上,袁晴晴在牧四诚走后的第一时间就闩上了门-—她从不怀疑白六忽悠人的能力与牧四诚的好骗程度。
统领府房间很多,三人一人一间屋子,拥被而眠。
午夜时分,牧离光着脚出了卧室:她要去找爸爸。分房时是她执意一人一间,白六只是嗤笑一声就同意了。
牧离是有小心思的-—等半夜她就偷偷地去找爸爸,避开坏人。
她走到牧四诚屋子的门口,迎面撞上了在门旁等候了不知多久的白六。
暗到一切都模糊的走廊里,白六倚着墙,无声地看着小牧离。
白六看到她光着的脚,皱了眉,弯腰抱起小豆丁,走过了很远,才开口:“想爬床?”
牧离总觉得这个词有点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小声辩解:“想和爸爸睡觉。”
白六把她抱到了自己卧室,才在厚厚的地毯上放下小孩:“明天他还要工作,不许去。”
牧离眨了眨眼,觉得白六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然而白六一把又把她抱上了榻:“睡觉。”
“我要自己睡!不要和你!”
“你再偷跑出去怎么办?不是想和爸爸睡吗?我也是你爸爸。”
牧离脱口而出:“你才不是爸爸,你是父-—”
她及时止住话语,却还是足以让白六猜到,他弯了下嘴角,并未拆穿。
第二天清早,牧四诚收拾好,去向白大辞行,推开门后却看见睡得不省人事的一大一小,他愣了半晌,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黄金之国在京都的宅子。
阿曼德见牧四诚来了,上前招呼:“明天就是拍卖宴了,你再确认一下台词与礼仪,服饰。”
看得出小王子真的很重视这场拍卖宴,很想向哥哥证明自己。
可是,邀请函已发出,顶级盗贼就不得不赴约。
如果盗窃是他的劣性,那他即是劣性难改,因为这也是他赎罪的惟一方式。
这一次,他是为了赎罪而盗窃的。
一套修身的绅士服被熨好挂起,等待明日的聚光灯。
而注定一身绅士服的盗贼,也在等待明天的表演。
“麻烦停一下。”牧四诚喊住了收拾多余饰品的一个仆人。
仆人向他行了一个黄金之国特有的礼节,用生涩的中文开口:“先生,有什么事吗?”
牧四诚看向他手中的琉璃箱:“这是多余的首饰?”
“是的。”
“把那个黑色面具递给我,谢谢。”
仆从看见阿曼德颔首,取出了面具。说是面具,实际上它只能掩住上半张脸,黑曜石雕琢出的每一个切面都很光滑,在“眼睛”周围,用纯银攒成的一圈小银花镶嵌其中。
牧四诚尝试着戴了一下。大小刚刚好。
清澈的棕黑色瞳仁在面具的衬托下有了一种妖异且致命的吸引力,又不乏贵族的优雅。
本文存稿告罄,下月末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