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

对于几个学生暗戳戳搞事，在凌云宫内的闲云并不知晓，他现在遇上了新的难题。

铜镜上映出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眉间一抹红，桃花眼自带溺人深情。镜中美人秀眉轻蹙，那是另一番风情，让见者恨不得奉上世间最好，只为博镜中美人一笑。

闲云抬手丝毫不客气地扯了扯脸皮，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不可忽视的红，镜中人也做出相同的动作。

“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

闲云怀疑这世界八成是跟他八字犯冲，不然还真解释不清自那一次后，向来顺风顺水的他为什么在这世界诸事不顺。

前日他从几个学生那回来后，便将伴生空间的物件都整理一遍，顺道将那从世界意识那拿回来的因果线拓上符纸收好。料理完这一切后，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睡去了。

在梦中晦气地梦着某个避着不见的人，又晦气地从那场晦气的梦中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这副不愿用的模样。

“晦气。”闲云还是没忍住再啐一句。

烦心地将铜镜扣在桌上，回到自己常卧的美人榻上，步履间，足上银铃清响。

他如今这模样，既非男相，亦非女相，而是二者糅合体，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果不是那晦气玩意儿还暂时除不得，这模样早就没了现世的资格。

不受控制自发变成这模样意味着什么，闲云也猜着一点，那人察觉到到自己的踪迹了。

但现在还不适合正面交锋，所以交给世界意识对付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至于被闲云评判为难题，实在是闲云过于不放心。他怕世界意识会有遗漏。

手上的书卷半天看不进去一个字，闲云还是遵从心之所想，将书卷扔到一边，撑起一把油纸伞步入雨幕中。

这雨是福泽，于这世界有益处，但于闲云来说，直接接触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他如今已同这方世界彻底绑定，必须承担这世界的“果”，世界意识所降下的福泽能减轻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负面影响，也能间接减轻闲云身上的担子。

这路他走过数遍，就是闭着眼也能到达目的地，那里是这方世界与世界意识所在空间的接壤处，是接触到祂的最近点。

远远地，闲云便透着雨幕见着那几个颇为熟悉的身影，眉头一跳，暗道不妙。

曾隐隐觉得的异常化作一颗颗珠子，在此刻被名为“线索”的线串起，组成最终的成品模样。

闲云双目微眯，想到了在他这最为麻烦的可能性：这群学生似乎发现了他与世界的秘密。

难怪那时一个两个的都好奇着他的过往。

不，或许更早就出现端倪了。

闲云想到时希刚渡过成年期，接收前一任时间之神的传承那会，他将代为保管的瞬时怀表交给时希后，时希曾昏迷过一段时间，醒来后第一个便要找闲云。那是她变成如今冷静理智、喜怒不形于色的时间公主前，最后的青涩模样。

藏不住事。

那时闲云也只以为那双眸中的不舍是接收传承时，想她已回归本源的长辈了，而后将这种情感映射到自己身上，所以并没有多想。

对于此后试图用时间法术知晓他的过往以及未来，闲云也只以为那是时希对时间法则的探索。那些事，不便让这里的生灵知晓过多，所以他便每次都将时间法术打散。

现在想来，那时时希昏迷其间，或许是知道了什么。

亦或是，未来的“时希”给那时刚渡过成年期的时希传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