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青只觉有风拂过,有什么落至他颈侧,带着森寒意。
侧首,是温润俊朗的白衣公子,笑得和煦,却也莫明渗人。
黑衣青年抬首望了眼,只见白衣公子手执的漆黑长鞭,在某个皮断腿的多情少宗主颈边,蓄势待发。
这是真被气着了,连趁手的武器都浑乱了。
思及某个少宗主暗地里也是个玩得花的,黑衣青年觉得他多半会爽到。
他可没那个现场观摩的兴致,于是起身去了隔壁间,“你们聊,下官去隔壁。”
说完,目不斜视,除了看路,别的半分不看。进了隔间,还施了隔音的法术。
“小闲云,醒啦?”
“对啊,”闲云应着,手上的鞭子寸寸收紧,“再不醒来,可不知客青兄会编些什么荒唐的风月话本,再将我的学生拉进来呢。”
那些梦,闲云不愿提及。
客青自是能听出这其中怒意,却也不再像以往那般软下来:“你本就不欠他们,用他们的本源仙力来抵去那道禁咒你便能全身而退,有何不可?”
“以你当时的情况,这也是恢复你灵力的最好办法。他们本身又对你抱有别的心思,此举也能顺道全了他们的执念,好安心上路。”
客青抚上圈在颈间的长鞭,扬起身子凑近闲云:“你已经为他们死过一次了,就更不欠他们的。”
“继续用此法,夺得他们全数本源,便可挣开这禁咒,你将不再受束。”客青双手攀上眉眼间已染上寒意的白衣公子肩上,继续道:
“你,又为何不选这条路?这世界有何值得你留念的?对那位,你当时可不是这态度。”
“八百多年朝夕相处,”闲云漠然将人推开,客青顺力倒回原位,便听到了后半句话:“就是养条狗也生出感情了。”
客青觉得好笑:“就这?”
“就这。”闲云点头。
“骗鬼呢?我会信?”
“我又不需要你信。”
见实在是撬不开,客青选择放弃。毕竟闲云兄长是让他来助闲云,那助便好,至于结局怎样随便啦。
客青服软,又将闲云未醒其间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因为时间有限,你那学生叫我是叫她回去了,但最后回没回就不知道了。”
闲云在坐在那原本黑衣青年的位上,闭目平复着心绪。
因为当时有在人类世界留下一丝神魂,所以现下他很清楚是个什么局面。
又是清溪峡。
至于为什么是“又”,自然是他,不止一次经历过。而这他,又并非特指闲云,闲云的上一次,是结束在曼多拉开启幕天印……
其中缘由,说来话长。
谁能想到所谓的灵云一族,是那第九神使游走世间时,不小心残留的一缕神魂所化啊?就很离谱,能分成那么多个体。
也难怪会被那几个老家伙追杀,感情是这个原因。
也难怪,自己当初会对这世界的几个学生偏爱有加。
闲云自认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那愚蠢的第九神使,可事实上自己的心绪又确实处处是她的痕迹。
就很烦。
她愿为世界献身,但他闲云可没高尚到这地步。
要不是因为跟世界绑在一起,鬼才理她。
客青只知他身上有禁咒,却不知,导致他虚弱是因他与世界存亡的命运绑在一起的缘故。
早已深入血肉。
“行,多谢,我先走了。”
有缘再见了,某种意义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