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轻轻的声响打破了礼堂的沉静。
“白小姐，这这里便是礼堂。”
服务员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又道：“您小心一点。”
白沫绾微微笑了一下：“好的 ，谢谢。”
她拿着导盲杖四处熟悉了下环境，仔细的记住每一处地方，以免明天来的时候因不熟悉环境而摔倒了。
转弯一圈回到门口，她又推开门出去。
她听见了杨娟和白康的声音。她率先出声：“妈。”
杨娟看向她，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康康都等急了。”听见杨娟说这句话，白康就开始嚷嚷：“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杨娟连忙哄他：“好好好，我们回家吃糖。”
她打算走，回头看见白沫绾没动，生气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没看见你弟要吃糖吗? 还不快过来！”
说完，她也不管白沫绾来没来，牵着白康就走了。
白沫绾苦笑了笑，明明她已经习惯了，为什么心里还是会痛呢？
他们坐上车走了...
到了别墅，杨娟把白康抱下车，他吵着吵着睡着了。杨娟把他轻放在床上，关好门。
白沫绾走过来，恳求道：“妈，真的不能换支舞跳吗？”
杨娟冷漠回道：“不能。”
她连个眼神都不给白沫绾就走了。
但是白沫绾她看不到...
白沫绾失落的回到房间，放下导盲杖，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明明……她一早就知道了答案……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杨娟曾经很嘲讽的问她，“后悔了吧？”
她没回答，并不是她后悔了，只是她不想回答而已，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在国外，白淞为了利益让她同莫家联姻。
其实，莫家继承人莫延温柔体贴，他是个很好的人 。
但是……
她并不想嫁人 ，莫延也不应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他值得更好的人，他也能遇见更好的人。而她，不值得……
杨娟说，只有她跳了这支舞，她才能够退除婚约，她也会还她自由。
她走到衣柜前，挑出一件星蓝色舞服。即使封存多年，也依然熠熠生辉，灿若星河。
她把它取出来，除了完成任务以外，也顺便祭奠 ……她那逝去的青春……
天总是黑得很快，才过一小会，天上就只剩下了一颗星星。它亮着，闪着，只有它孤独一个。不久后……它也慢慢消失了亮光。
——礼堂
“欢迎各位来到此次婚礼，下面有请两位新人上台，完成婚礼的各项仪式！”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新郎从一侧走上台。
他长得邪魅清冷，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起来不近人情。即使是他的婚礼，也没能让他展开一点笑颜，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新娘宋薰笑得像朵花，脸上的笑意无法抑止。
还未等她的父亲将她送到祁臻面前，她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亲昵的挽起了祁臻的手。
“祁臻！”她高兴的喊了声，追了祁臻五年，她终于得偿所愿。
祁臻面无表情，似乎这场婚礼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司仪见气氛有点冷场，连忙补救，“我们荣幸邀请到了国际著名舞师——秋笙来为我们舞一曲由她亲自作曲编舞的lover，大家掌声欢迎！”
下面传出了小声的议论声：
“这秋笙不就是是白家小姐白沫绾吗，怎么她会来跳。”
“我知道！听说这是宋家花重金请来的”
“我还听说她曾经和祁少主在高中谈过恋爱呢！”
“欸，可不是嘛，据说这舞还是她专门跳给那时候的祁臻看的呢！”
……
终于，祁臻在听到这些的时候神情有了松动。
他看向宋薰，宋薰对他回之一笑：“之前白学姐在学校跳过一次这支舞，现在我们结婚了，我想要请她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并表示对我们的祝福。毕竟，她在我的学业上还是帮助了我许多的。”
祁臻转过头，把视线放在门口。
白沫绾经过示意走进礼堂，她不施粉黛，但比台上的新娘更加耀眼。鱼尾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即使看不见 却依旧显得有神。
祁臻看着她，突然出声：“白沫绾。”
白沫绾愣住，往声音源头“看”过去。
祁臻顿了顿，展开了笑，“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白沫绾眼睫毛颤了颤，扯起嘴角，回道：“好久不见…祁臻。”往事过去了很久，又好像重复在昨天...
怎么……偏偏是他的婚礼……
她尽量装作自己看得见的样子，至少……别让他发现，也不让自己想的那么难堪。
事实也是这样的，祁臻没有发现，其他人也没发现。
宋薰笑着挽上祁臻的手“祁臻，我们先让让吧，把地方留给学姐。”
祁臻见到白沫绾没有反应，也没有讲话，只是退到了一边。
虽然白沫绾看不到 ，但她觉得眼前的画面应该刺眼极了。虽然……她理应祝福他们。
她走向舞台中央，旁边的著名钢琴家为她伴奏。
她随着音乐的旋律起舞，刚开始时缓慢悠扬，赏心悦目，像叙述着爱情故事，娓娓道来，爱的深沉却不敢表达。突然节奏开始变得激烈昂扬，热情奔放像是许久的暗恋终于有了结果，有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甜蜜，欣喜，喜悦交织。。。
白沫绾姿态美丽，动作时而有力强烈，时而柔软娇艳。她的舞步繁杂又有序，凌乱又整齐。只是踏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
她毫无差错的结束了，历经许久未跳却记忆犹新。
舞弊，她弯腰敬了个礼，众人还在舞蹈的震撼中没有反应过来。久久，礼堂里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祝你们……新婚快乐……”
白沫绾说完这句话之后，祁臻心里刺痛一下，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不显。
舞，她已经跳完了，目的也已经达到了，那就应该走了。她……不应该在这里碍他的眼。
她向门口走去，现在她只希望杨娟能够兑现给她的承诺。
“慢着。”宋薰叫住她。
白沫绾停住，转头“看”向她。
宋薰晃了晃手中的捧花，接着说：“难道你不留下来喝杯我们的喜酒吗?”
一个“我们的”，尤其刺耳。
“不了，我还有事。”白沫绾转身，接着走。
“学姐连杯喜酒都不喝就走了，难道学姐之前的对我们的祝福都是假的吗?”
宋薰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白沫绾即使看不见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在她之前看得见的时候，宋薰也是这样。这是她惯用的技巧，每当她一做出这种样子就会激起别人的同情心。
只不过……那时候有人帮她，但现在……
算了，顺着她来又怎样。
白沫绾找了个偏点的地方坐下。
司仪：“下面请新郎新娘进行爱的宣言。”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祁臻必定会与新娘同为一体，恩爱不疑，不离不弃，共进共退，白首不相离。”
“我,宋薰必定会与新郎祁臻同为一体……”
声音钻进白沫绾的耳朵里，清晰又痛心。
她攥紧了衣袖，觉得坐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下面请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
白沫绾看不见却能听见众人起哄，鼓掌的声音。而她显得格格不入。
她忽的站起来，“抱歉，我真的有事。”
她几乎是逃着出去，在他面前，所有竖起来的坚强和视而不见就如同一层纸一样，一戳就破。
祁臻把戒指放回戒指盒里，追出去。
宋薰看着，并没有动作。她知道，他迟早要回来的。
她笑着招待宾客，脸上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
追出去的祁臻抓住了白沫绾的手腕。
“你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吗?”
白沫绾垂下眼眸，不说话。
“你究竟在逃避什么啊！”祁臻很少有情绪受影响的时候，只是在白沫绾面前除外。
他看到了白沫绾脖子上的铃兰项链，一把扯下，白沫绾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那你还带着它干什么?！留着碍眼吗？！”他把项链往地上摔去，那朵铃兰花和链条分离开来。
“祁臻，我们…不合适…”
“放他娘的狗屁不合适！”记忆好像飘回了高中，他也是那么的爱说脏话。
他抓住白沐绾的肩膀，却几近恳求到“白沐绾！别只是一味的往后退，让我不停地奔向你，你也试着靠近我好吗?…”
白沐绾往后退一步拂开他的手，如他所说。
她，就是一个只知道退却的胆小鬼……
“对不起……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从前是，现在也是。。。
祁臻眼里闪过自嘲，收回手，往后退一步，毫无留恋的走了。
在白沐绾听不到祁臻的声音后，在地上慢慢摸索起来。找遍了所有地方，把所有能找到的项链碎片捡起来。
她也走了，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祁臻，祝你幸福……”声音随风飘走，没有人听见……
— —
白沫绾回到家，杨娟从旁边经过。
“妈……”
杨娟淡淡看了一眼“你外婆死了。”
“什么！”白沫绾几乎快要站不稳。明明前两天外婆还打了电话给她。
杨娟没再理她，自顾自的走开了。
白沫绾匆匆坐车离开。
葬礼上，外婆留下的，只有一盒冰冷的骨灰和没有温度的遗像。
“外婆……”白沫绾抱住骨灰盒靠在墙壁上缓缓滑下去。
在这个清冷的家庭里，她感受到唯一的温暖是外婆给的。虽然在杨娟对她拳打脚踢的时候，外婆无能为力，但她总会在之后偷偷给她送药，买糖给她，可现在……
她站在来祭奠外婆的人群中，格外不同。
他们在谈笑风生的商讨生意上的事情，勾心斗角的争夺那几块自认为重要的地皮。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们来参加外婆的葬礼，也只不过是想跟白家有商业上的往来罢了。
外婆是个善良，慈爱的人，一向很向往自由的她绝对不会希望被囚困在这方寸之地。
这一个无情的家庭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她抱走了那盒骨灰，她不希望外婆看到他们的丑恶嘴脸，逝去以后还成为他们攀炎附势的工具。
回到家，这次却是空无一人。
她走上楼，回到房间，把骨灰盒放在了梳妆台上。
等到事情都结束后，她要带外婆去看看这个大好河山，带她去周游世界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窗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白沫绾还以为杨娟回来了，走下了楼，却发现，并不是……
“绾绾。”
“莫延?”
莫延他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又回国了。
“你怎么来了。”
莫延疑惑，“伯母难道没告诉你明日是我们的婚礼吗?”
白沫绾如遭雷劈，“什么?！”
莫延见白沫绾不知道，解释道“就你回国的前一天啊。”
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杨娟……是故意的。那支舞，无非就是想要她死心罢了，这样才好成为为她谋求利益的工具。
恰巧杨娟也回来了，白沫绾听见声音，磕磕绊绊的往那边跑去。
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她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妈，你不是说只要我跳了那支舞就能够退婚吗？为什么……”
杨娟甩开她的手，“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祁臻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还没死心。”
她又接着说：“今天晚上可是人家的洞房花烛夜，你还妄想什么。”
她不该抱有希望的……
白沫绾的腿磕到桌角上，钻心的疼。
白沫绾弱弱回答道，“我不想结婚，与这个没关系…”
杨娟气的抬起巴掌就要打她，白沫绾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睁开眼，莫延抓住了杨娟的手腕。
“伯母，您消消气，我会劝劝绾绾的。”
杨娟放下手，走到白沫绾旁边对她说了些什么，白沫绾脸色一变。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杨娟说完就上了楼，她就是笃定了白沫绾会找她。
莫延看着杨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拉着白沫绾在沙发上坐下。
“绾绾若是你不想嫁我，那便不嫁了吧，我不勉强你。”
白沫绾没说话，也径直走到楼上。
莫延看见白沫绾不理他，也苦笑了笑。
这一晚上，白沫绾想了很多。
半夜，她敲响了杨娟的门，说：“我嫁。”
“这就对了嘛。”杨娟笑了。
第二天，他们早早的上了游轮。
白沫绾听着那些人讨论的声音，讽刺一笑。婚礼场地早就已经布置好了，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她。
船渐渐开动，她回望着岸边，眺望着远方。
那是她一切美好回忆的坟墓，悲伤的起源地，和他变得如今形同陌路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起源于这里，但是……她再也回不去了……
“你在干什么？！婚礼马上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没准备好……”
白沫绾任杨娟拉走她，为她画上那虚伪的妆，让她穿上那加锁版的婚纱……
“现在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白沫绾见杨娟没反应，接着说：“船已经开动了，我也跑不了。”
“希望你别在今天出什么岔子。”
杨娟走开了一会儿，拿着东西回来放在镜台旁边。
“我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当然，只要你在今天好好的嫁给莫延。”杨娟边摆弄她的头发边说。
……
不一会儿，宾客渐渐来齐。杨娟看了一眼，走出去。
等到听不到杨娟鞋跟的声音后，白沫绾才拿起了那盒真正的骨灰盒。
昨天她拿的那个是假的，只是个幌子而已。杨娟早就有预谋，为了逼他，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连外婆的骨灰也成了被他们利用的工具。
她走出舱内，摸索着来到栏边，飘飘扬扬把骨灰撒入海里。
对不起……外婆我没有机会了……
待骨灰撒尽，白沫绾把盒子也抛入海里愿外婆能够跟着这海水去看看不同的风景……
莫延，看到白沫绾独自站在边上，走过去。
“绾绾，你怎么站在这里，海边风大，会着凉的。”
白沫绾转过身来，莫延却被她的容貌震得愣住。这是仅仅只用一个“美”字来形容不了的。
莫延回过神来，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白沫绾身上。
“绾绾，其实若是你不想嫁，现在还能够回头。”
可是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不，并没有。
白沫绾笑了笑“我想好了，我嫁。”
莫延心里很高兴，连语气都越发的轻快起来，“真的吗?”
对不起，莫延……
“真的。”
恰巧，婚礼环节进行到新郎上台的时候。
“莫延，你先去吧”，白沫绾把身上的外套脱下还给他，“反正，待会儿就到我了，我现在进去。”
“好。”莫延看着白沫绾进入仓房才把外套穿上走上台。
白沫绾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了那朵铃兰花……它再也不可能串成一条完整的项链……
“下面有请新娘上台！”她听见了司仪热情的喊话，把铃兰花卡在胸前，没有多做准备就走了上去。
只不过……
她满眼淡漠，像一个傀儡一样……脸上保持着虚伪的笑，司仪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等到一切繁杂的礼仪都结束，已经临近夜晚，这一场婚礼也变成了他们攀谈的宴会。
此时白沫绾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晚礼服，那朵铃兰花依旧在。
她挽着莫延的手，款款而来。
“莫延，你看我跳舞可好。”白沫绾对他微笑。
莫延十分欣喜，“好啊，你跳什么？我为你伴奏。”
“就跳lover吧。”
莫延高兴的握住白沫绾的手，走向船头，那里有架钢琴。
熟悉的旋律响起，白沫绾开始舞动，依旧是那相同的动作。
众人听到了钢琴声渐渐聚拢过来。
“白家小姐和莫家少爷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啊，要是我有女儿或儿子也是这样优秀就好了。”
……
听着他们的恭维声，白沫绾面不改色。
众人欣赏着。
曲调越来越快，舞曲也接近结尾，众人已经做好了鼓掌的准备。
但，随着最后一个音调的落下，白沫绾却依旧没有停。
这首曲……多了一段……
没有伴奏，也没有伴舞……
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舞蹈。
莫延看向她，她跳的如此优美，引人注目。
只是……
舞蹈却是凄美的……
心酸，无可奈何，等感情扑面而来，让他痛的不能呼吸，她那双空洞的眼睛却看不出一丝情感……
“绾绾…”
他上前一步，想要把白沫绾拉回来。
“轰隆！！！”
天空中的巨响使他停止了他的动作，闪电划过，照亮了半边天，莫延也看到了白沫绾脸上的泪痕。
大雨落下，使这场黑夜之舞更加悲壮。
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衣服，她的一切，把她在这群人当中染上的肮脏清洗干净。
她越来越靠近船头，莫延也发现了白沫绾的意图，他大惊失色，“白沫绾！回来！”
他急忙跑向她。
舞蹈的最后一个动作……是白沫绾跌下船头的身影……
他看见她笑了，笑得凄凉，悲伤，绝望……
“对不起，莫延。”
他终是没能抓住她……
她自由了，哪怕是死，活着…太累了…
她的这一生是失败的。
爱情，亲情，友情……都离她好远好远啊……
“绾绾…等到大学毕业后。你嫁给我，好吗?”
“绾绾，我真的好爱你，别再像之前那样离开我， 好不好?”
“白沫绾，你知道吗?你不过就是一个替我挽回他的心的工具而已……如果早知道你挽回不了他的心，我就不会生下你……”
“绾绾，你毕业后去哪里啊，我还能再联系到你吗……如果我们还能相互遇到的话，那说明我们缘分不浅呢……哈哈…”
……
……只是，
她真的好遗憾，好遗憾啊……
他们以一个纸飞机相遇，她把纸飞机丢到了他院子里，翻墙过去找，却遇到了他。
那时……她很小很小，翻墙以后摔到他身上立刻就哭了……他那时候手忙脚乱哄她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
他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便一起长大，只是在小学读完的时候分开了……
妈妈的企业破产，去找他的亲生爸爸寻求帮助，却遭到冷眼。
于是，她便遭到了杨娟的拳打脚踢，年年如此。
直到后来，亲生爸爸接回了她们，她们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城市。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少年……
她也曾以为他们会走到结尾……
只不过……造化弄人，她出国了。
杨娟逼迫的……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她爱他，爱到胜过一切……
只是，希望来生，做只鸟也好，做棵草也罢，她不要再做白沫绾……
胸前……是她紧紧护住的铃兰花………
……
“祁臻。”莫延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祁臻在办公椅上。
“白沫绾死了……”他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跟祁臻讲。
祁臻冷笑，“她死了与我何干。”
他那么爱她，却永远得不到她的回应。
他也不相信，她会去死。多年前，她为了利益而离开他，他就像小丑一样……
“行。”莫延见他不相信，拿出了那天的监控视频。
没等视频看完，祁臻发现了不对劲，她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
他抬头问莫延，“你告诉我，她的眼睛怎么了。”
莫延笑了笑，“你先看完。”
祁臻看到了她跳的舞，包括多出的那一段，也看到了，她跳下船头的那抹绝望，释然，不舍，悲伤。
待视频看完，他彻底慌了，“你告诉我！白沫绾在哪！”
他可以重新不顾一切的爱她，哪怕是她在骗他。现在他只想知道，她在哪。
是，他承认，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所有的冷漠，也不过就是对她的失望而已。
他是真的害怕，她会死。
“她”，莫延还是笑着，“如你所见，死了，跳海而死。”
祁臻掐住莫延的脖子，“不可能！”
莫延被掐在了墙上，脸上因呼吸不畅而算起了潮红。
“祁臻，我为你感到可悲”，他顿了顿 ，“凭什么你认为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你不知道白沫绾她付出的代价比你要多得多。”
“哦，对了，你不是问她的眼睛怎么了吗？我现在就很明确的告诉你，她的眼睛瞎了，为了你。记得多年前那场车祸吗?就是那次她离开你的吧。据我所知，原本她的眼睛是没瞎的，只是在那场车祸中受了轻伤。而你的眼睛却被被玻璃划伤，到医院，医生诊断是永久性失明。她比你先醒来，也比你先知道这件事。那时杨娟还在劝她出国，她以这件事为筹码，换取了将眼角膜换给你并且掩盖所有痕迹的机会。而你呢?哈哈！”
莫延缓了缓，“可笑的是在她死之前，她还请求我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甚至她连跟我结婚的原因也是这个，杨娟威胁她，要是她不安安分分的跟我结婚的话，杨娟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于是呢，她跳海了。”
“可是我偏要告诉你，凭什么你能毫无愧疚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她要背负着那么多的罪恶去死，哈哈哈哈……”
是啊，他说他爱她，也知道她的家庭不好，她的身世可悲，却不曾把她从泥沼中拉出来……这样的爱算什么……远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祁臻松开手，急忙跑出去。
“咳咳咳咳……”莫延大口喘着气，他看着祁臻跑出去却没有阻止。他承认他是有自己的私心，他不可能让祁臻好好的活下去。他要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莫延知道，他也不可能去死，若是他死了，那她的眼睛怎么办呢，那可是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
他笑着笑着，也流下了眼泪……
……
祁臻抱着一束铃兰花，站在了白沫绾的墓碑前。
记得……他给她摘的第一束花就是铃兰……
他轻轻把花放下，看着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他却流下了眼泪。“对不起，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男人跪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但……可惜……
他知道错了，但他爱的那个女孩……再也回不来了……
……
墓碑下，铃兰花和那个纸飞机被暴雨打湿，跪在那里的男人却也不在了……
【本文完结】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