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当天的阳光刺眼得不像话。德拉科站在魔法部旋转楼梯下,看着哈利靠在石栏上和金斯莱说话。对方今天穿了件深绿色的巫师袍,袖口绣着银色的凤凰图案——那是凤凰社的新徽章,赫敏亲手设计的。
“你真的要进去?”潘西·帕金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她的红头发比十年前黯淡了些,却依旧扎得人眼疼,“卢修斯会撕碎你的。”
德拉科扯了扯领带,丝绸摩擦着喉咙发紧:“我不是来给他当说客的。”
“也不是来当叛徒的?”潘西冷笑,指尖戳着他的胸口,“别忘了你手臂上的伤疤,马尔福。那些食死徒还在暗处盯着你,就像盯着块肥肉。”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深夜,有人在他公寓门口留下只死乌鸦,爪子上绑着张纸条:纯血的叛徒。字迹扭曲得像条毒蛇,和卢修斯年轻时的笔迹如出一辙。
“管好你自己,帕金森。”德拉科转身时,正撞见哈利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蒸汽在阳光下凝成细小的彩虹。
“潘西。”哈利点头示意,把其中一杯递给德拉科,“赫敏说多加糖能缓解紧张。”
可可的甜腻在舌尖化开时,德拉科看见潘西的眼神从惊讶变成鄙夷,最后转身走进人群。他突然觉得喉咙发堵:“你不该对她那么客气。”
“她是你为数不多还肯联系的人。”哈利的拇指擦过他的杯沿,“而且她刚才在你背后施了个保暖咒,虽然蹩脚,但挺管用。”
德拉科低头盯着热可可里晃动的倒影,突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潘西把自己的围巾塞给他,恶狠狠地说“冻死你对斯莱特林没好处”。那时他们都以为,纯血家族的孩子会永远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听证会的铃声响起时,哈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对方的掌心很热,烫得他像被火烧:“里面有五个前食死徒旁听,包括亚克斯利。如果觉得不对,就打碎窗台上的花瓶,我在外面等你。”
花瓶里插着束曼德拉草,是卢修斯特意让人摆放的——十年前,就是用这种植物的尖叫来测试他是否有勇气成为食死徒。德拉科甩开他的手,推开门时听见自己说:“我不需要救世主保护。”
审讯室里的空气像块浸了毒的海绵。卢修斯坐在被告席上,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窝深陷,像只被抽干了精气的蝙蝠。当他的目光扫过德拉科时,嘴角勾起个冰冷的弧度:“我的儿子,来亲眼看着父亲被定罪吗?”
“我是来作证的。”德拉科把那本治愈咒手稿放在证物台上,羊皮纸在灯光下泛着陈旧的黄,“马尔福家族从1972年起就与黑魔法走私集团勾结,这里记载着所有交易记录,包括用三个麻瓜出身的巫师换取伏地魔的信任。”
全场哗然时,他看见卢修斯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那些隐藏在家族纹章后的血腥秘密,那些纳西莎深夜在祷告中念出的名字,终于被摊在阳光下,像摊开的伤口。
“撒谎!”卢修斯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魔杖从袖中滑出,“你这个被泥巴种收买的叛徒!”
红光闪过的瞬间,德拉科以为自己会像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一样倒下。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撞进一个带着火蜥蜴味的怀抱,哈利的缴械咒擦着他的耳边飞过,精准地击中卢修斯的魔杖。
“以魔法部的名义逮捕你,卢修斯·马尔福。”金斯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锁链锁住手腕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像丧钟在鸣响。
德拉科趴在哈利的肩头,听着对方剧烈的心跳。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混着热可可的甜,突然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活下去,德拉科,哪怕活得不像个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