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调侃

苏念放下手中的笔，指尖在病历本上轻轻敲了敲，挑眉看向颜妍：“哟，小丫头片子还学会帮人解围了？刚下课就往医务室跑，是自己不舒服呢还是来看热闹？”

颜妍几步走到病床边，自然地坐在路初瑶旁边的空位上，伸手戳了戳她红肿的脚踝：“我来看伤员——不过某人的‘热闹’可比伤员有意思多了。”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江锦佑和路初瑶之间转了个圈，逗得路初瑶耳根更红了。

江锦佑轻咳一声，把话题拉回正轨：“医生，初瑶的脚需要注意什么？”

“韧带轻微拉伤，”苏念翻开病历本，语气恢复了几分专业，“这几天别剧烈运动，每天用冰袋敷两次，每次十五分钟，晚上睡觉把脚垫高。我开点活血化瘀的药膏，记得按时涂。”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明天还肿着，让她爸妈带她去医院拍个片，保险点。”

“好，我知道了。”江锦佑认真点头，顺手接过苏念递来的药膏，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路初瑶——她正低头用冰袋敷脚，长长的睫毛垂着，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颜妍突然“哎呀”一声，指着路初瑶的校服外套：“初瑶，你袖口沾到墨水了！早上不是还说这件是新洗的吗？”

路初瑶低头一看，果然，右袖口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黑墨水渍，像是不小心蹭到的。她皱了皱眉：“可能是刚才在教室不小心碰到的……”

“用风油精试试？”颜妍提议，“我以前校服沾了墨水，涂风油精搓一搓就掉了。”

江锦佑立刻接话：“我书包里有风油精，我去拿！”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走出了医务室。

——

江锦佑正拿着风油精跑回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阳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盛了星星。

“找到了！”江锦佑把风油精递给颜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颜妍抢过风油精，挤了几滴在墨渍上，拉过路初瑶的手搓揉起来，“这种‘技术活’还是交给我吧。”

医务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颜妍搓揉布料的细微声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苏念不知何时又拿起了书，却没翻页，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突然，路初瑶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班级群的消息。颜妍凑过去一看，惊呼：“哇！数学老师说下午要突击测验！”

路初瑶瞬间坐直了：“测验？可我……”她看了看自己的脚，有些发愁，“我可能赶不回教室了。”

“怕什么，”颜妍拍了拍胸脯，“我帮你跟老师请假，试卷我帮你拿回来，你在医务室慢慢做。”

江锦佑也点头：“我下午放学后帮你把笔记带来，有不懂的题，我给你讲。”

路初瑶看着他们，心里忽然暖暖的。她弯了弯眼睛，轻声说：“谢谢你们。”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路初瑶咬了一口巧克力，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叶，忽然觉得，这个下午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即使脚踝还在隐隐作痛，即使下午要面对讨厌的数学测验，但身边有朋友，有关心自己的人，好像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