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师父似乎与往常有所不同，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为何师父要让我收温婧为徒？”

陌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凝视了楚少泽片刻。楚少泽的心里不禁更加忐忑起来……

“因为……我找到救你母亲的方法了。”陌言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如同惊雷般在楚少泽耳边炸响。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喃喃道：“母亲……”这个词语在他嘴里显得有些陌生，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

时间太久，记忆中的母亲面容都变得模糊，但听到这个词，他的心中还是被深深触动。

他不知道陌言的话是真是假，但师父这些年一直为他寻找救母亲的法子，他心知肚明。而陌言在三界中堪称顶尖高手，他说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

“那……这与师父让我收温婧为徒有何关系？”楚少泽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期待。

陌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这些年来，他为了救楚少泽的母亲，日夜操劳，如今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

在隐阁的密室中，有一味毒，名为噬魂散。在神界，噬魂散是禁忌之毒，极为凶险。这噬魂散虽是禁物富有魔气，但是若是将晋神的莹鹿的半颗内丹放入其中十年半载便可以净化默契。

而隐阁则是一个独立于神界、魔界之外的神秘存在，不参与任何斗争，却拥有各种稀奇的药、法器、毒以及法术。

收温婧为徒，正是这个计划的开端。然而，这个开端在楚少泽这里就遇到了绊子。

楚少泽心里微微一颤，一丝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他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师父是想让我收她为徒，然后……”他停住了，喉咙微微发干，那个词像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利用她吗？

他没有说出口。在陌言面前，说出“利用”这个词，未免显得太过刺耳，也太伤人。

“现在师父只有这一个办法，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过来找我。”

楚少泽攥紧的拳头在身后微微发抖，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未尽之言。

烛火在屏风上投下师父修长的背影，直到那抹玄色衣摆没入暗夜，空气中才重新响起细微的虫鸣。

陌言的脚步声在廊柱转角处骤然停顿，竹简碰撞的清音从袖中渗出。他望着徒儿单薄的肩线在月光下凝成雕塑，最终只留下一句尾音未落的叹息，袍角裹着药草香没入夜色。

铜漏声声漫过石阶，楚少泽直到指节泛白才松开掌心。

楚少泽指尖抚过玉佩凹陷的云纹，冰凉的羊脂玉突然泛起幽蓝微光，像是吞吃了太多月光的灵兽在暗处睁开了眼。他听见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不是玉佩，是几百年未愈的伤口正被盐粒一寸寸碾磨。

不想成亲是真，不想浪费师父的好意是真，不想辜负云舒是真。

而心中的声音嘶吼着，思念母亲更是真，这像是他心里的弱点，一碰就碎，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