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手

瞧他，为了见他的父母，还专门抓了头发。

林知简下楼迎他，被林母一把拦住，将他扯在了自己身后，“去后面。”

林知简顿了下，有些为难，但是还是照做了。

庄言澈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

林母站在阶梯口，像是堵路的门神，她至上而下的盯着程砚，有些审视的意味。

程砚脸上的笑容仍然自信从容，“阿姨过年好，给您和叔叔备的年货在一辆单独的货车上，是我专门安排好的。”

“需要现在让他们给您搬上去吗？”

林母想要拒绝，但是瞧见邻里邻外收了礼物正八卦的往他们的方向敲过来，也不好再说什么。

“东西实在太多了，让他们搬去仓库吧。”

程砚脸上的笑意更浓，“好的阿姨。”

林知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没想到程砚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与心思，至少迫于压力，母亲选择让他进家了。

眼看着母亲转身踏上了阶梯，林父还想再客套的接待程砚，被母亲一把拽走了。

林知简站在原地，看着程砚离他越来越近。

直至处在他的面前，至上而下，目中无人的看着林知简，完全不在意身边任何人的存在。

“给阿姨买礼物的时候，看中了一个挺帅气的手表，便给你买了。”

林知简虽然惊喜，但又觉得这些东西用在他身上会不会浪费了，“你带吧，我不常带的。”

“不是说年后要进大公司工作了？这是给你找到第一份工作的礼物。”

他又在哄他开心了。

林知简嘴角染上笑意。

“林林过年后原来就要工作了，早说我也备下一份礼物了，庆祝你。”

这时候站在一旁无措的庄言澈插话进来，打断了二人短暂的浓情蜜意。

程砚的表情收敛，有些被打扰的不爽感，随后他缓缓抓住林知简垂在外头的手，“有点冷了宝宝，我们进屋吧？”

知道庄言澈是故意打断他们的，但是林知简也不好不接庄言澈的话，只能客套道，“客气了，不过就是找到一份工作，普普通通的，哪里需要庆祝。”

程砚手上使了点力气，略微将林知简往后拉了两步，像在表达林知简回应庄言澈的不满。

他像个吃醋的小孩，只想着拉着他往回走，不想让他与旁人多说几句。

林知简垂下眸，忍着笑意，“好了，回家。”

盯着二人的背影，庄言澈的表情彻底挂不住。

这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被当做局外人的失落感，这么令人压抑，心情那么不堪。

…

屋里打了空调，林知简熟练的为程砚脱下外套想要挂在衣架上。

林母瞧见这两人的小动作，反而不悦起来，“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脱个外套也要人伺候。”

听到这句话程砚也没觉得有什么，自然的接过林知简手里的衣服，顺便将林知简的也脱下，一起挂在了衣架上。

他转过身，一本正经的抱歉，“阿姨说的是，我真的被林林惯坏了，这些细节我日后一定改。”

林母原本还想再说程砚些什么，也被这句话堵的说不出，只能扯些别的，“今天不知道你们要来，就没准备吃的。”

程砚也不扫兴，配合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给阿姨叔叔做一顿吧，正好就用刚刚仓库的食材，也好让阿姨尝尝我的手艺，为了阿姨跟叔叔，我当真练了好久呢。”

瞧瞧，这茶里茶气的语言，字里行间，林母竟然挑不出一点可以挑错反驳的地方。

她只能坐在沙发，拿起了手机，也没回话，权当默认了。

“那林林给我打个下手？”

林知简刚要同意，就被刚进屋的庄言澈抢过话去，“我来吧，天气这么冷，别让林林沾水了。”

程砚略微蹙了下眉，偏头看他，“沾水当然不能够，平常我做饭一般习惯让林林帮我尝味道，换了别人，我可能会不习惯。”

林知简尴尬但还是配合的点了头，“还是让我给程砚打下手吧，我也习惯了。”

庄言澈依旧坚持，铁了心要让他俩分开似的，“但是林林已经很久没跟阿姨叔叔好好独处一下了，不如就让他们说说体己话。”

“勉强你了程砚，今天就让我给你打下手。”庄言澈偏过视线，试探林知简的意思。

林知简被他这句话戳中内心，心情变得沉重。

程砚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开心，抬手顺了顺的他脖颈处，温柔的道，“倒是我今天想的不周全了。”

“去吧宝宝。”他的这句话声调压的很低，“有些话也该聊清楚，如果受委屈了，就来厨房找我，或者给我发信息，嗯？”

林知简抬头看他，程砚那幽深的眸子里，仍然装满了他林知简的模样。

林知简嗯了一声，慢步走了回去。

他走到沙发处，还不忘看向程砚。

以前没发觉，在他的内心里，他真的依赖程砚太多。

甚至超越了年少时对父母的依赖。

不过，又有什么说不开的，就算再没那么不疼爱他林知简，他也始终是他们养大的孩子。

就算陪伴和关心没有那么那么多。

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恨过他们，只不过抱怨他们为什么信任庄言澈的要比信任他的多。

不过现在他想开了。

从前得不到的，现在也没那么想得到了。

因为他已经从程砚那里以另外一种形式得到了所有的关心信任与陪伴。

这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