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是朦胧的。初春的风稍着些寒意,在寂静的城市里与灯光作伴。
与那些在夜间依旧车水马龙的城市相比——横滨的夜是毫无生气的静谧,城市中心的五座大楼孤独地矗立,隐没在无边的夜色,却仿佛是个漆黑的巨兽慵懒地卧在自己的领地。
在这里,没有欢笑、没有幸福、没有信任。
浓郁的黑暗将每个人吞噬,包裹、侵蚀着他们早己腐败的心,苟且偷生、小心翼翼地活着。
——活着。
*
*
昏暗的租屋,狭小又带着潮湿的寒冷。诺夫瓦尔蜷缩在角落,身上紧紧裹着被子,只露出苍白的面容。
这并不好受,身上的被子微微泄出湿意,鼻尖的霉气若隐若现,她本身就体弱多病,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落在身体里的病根又有发展的趋势——她发烧了,最近才好。
口腔里的温度高得异常,她垂下头将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放在唇前哈出些热气,企图来温暖冰冷僵硬的手。
诺夫瓦尔的眼睛没有睁开,眼睫低垂,没有上翘的弧度却从中浮现出惹人垂怜的脆弱。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但她的脆弱在这样苍白的面容上令人瞩目——垂下的眼睫流露着静静的亚光、抿起的唇色浅淡。
是,神性。
她是俄国人,但她并不想在冰天雪地、鸟不拉屎的雪原上呆着,所以她偷渡到了日本。
但她没想到日本也会这么冷。
是和俄国不一样的冷。
那种冷是渗透骨髓的、令人发狂的冷。
大约十平方米的屋间是什么家具都没有,但突兀地有一台电脑躺在地上,设备很齐全。此时正是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喉间的痒意迸发,她捂着嘴咳了几下并拿起旁边的马克杯饮了几口糖水。
糖水,就是加了白砂糖的水,用来补充体内消耗的糖分。
租屋的附近有一家超市,她在里面打工,老板是中年人,有一个女儿。妻子死于火拼的子弹下。是看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不容易,动了恻隐之心赠予她了一些白糖。
她的兼职在白天,夜里是自由的,所以她一般在夜里处理一些“小事”。
从有余温的被子里出来,她披上毛绒绒的大衣。大衣是黑色的,能完美地隐匿在黑夜,它的领子很大,能围起她的半张脸,内里有隐藏的口袋,口袋里一般放着各种东西。
枪、窃听器、眼镜、麻醉药……
合上电脑,拔掉电源,打开一块地板,里面竟还有空间,将电脑等一切东西放入里面后再关上,诺夫瓦尔踩着慢吞吞的步调走到门前看着完美地与木门融为一体的感应炸弹眨了眨眼。
好像、不够安全?
如果有人闯入这间没有锁的小屋,这颗炸弹就会“砰”地将这间小屋与人都消失殆尽。那人的四肢被炸开,内脏肉块溅了一地,连哀嚎都不会有,这样迅速美好的死亡,真是便宜他了呢,她应该——
不。
指尖接触门的那一刻,冰凉冷硬的触感让她回神。
睫毛颤了颤,一双晦暗的眸子隐匿在阴影下。冷风扑面,她推开了门。
又在走神了。
*
*
诺夫瓦尔的体弱并不是天生的,当她还是个健康的小姑娘时,她就发现,原来她的世界与别人不一样。
当母亲再一次强调空气中没有字,甚至用质疑的眼神看她时,仿佛轰然倒塌的建筑一样,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她想反驳——明明有字的,黑白分明的,那些字像跳舞一样在她眼前晃动。
可是到头来,盯着母亲温暖的金发,她犹豫了。嘴唇蠕动,最终抿成了一条直线。
原来世界是清晰的、安静的。
但是。在她见到爷爷时,字告诉她——你的爷爷曾经杀过人哦,地下室里的那把猎枪就是作案工具,那个可怜的人是个乞丐呢,什么亲人都没有,现在尸骨就埋在门外树下。
在她与朋友玩耍时,字告诉她——她讨厌你,时常在背后说你坏话,上次答题时传给你的答案是故意说错的。
……
这些文字在她的眼中延伸,扭曲。犹如一张巨大的网将她捆住,她的胃抽搐着,想要干呕,可是痛苦,绵延不绝。窒息、混乱、压抑……她开始痛恨这双眼睛,甚至一度想把它挖了。
但是她没有,因为她不想让母亲担心。
……爱她、温柔的母亲。
会给她织围巾的母亲。
关心她的母亲。
她不再提起这件事,学会沉默。她开始发疯似地读书,没日没夜地读——她成功近视了。
字体开始模糊,世界也模糊。那些字体不再突兀,它们像滴入水中的墨一样消融。
当她以为一切就这样过去时,意外发生什么。
她缩在狭小的柜子里,柜子太小了,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刺目的红色,那是血。耳边嗡嗡的杂音,那是父母的呼喊,无力的反抗。
作者糙 ,写歪了
作者我的爽文写崩了
作者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我的无脑爽文
作者随缘更,有兴趣我就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