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见刘玉茹跟着侍卫出了帅帐,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她再在这儿待下去,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无法收场的话来。
周生辰走到时宜面前,握住了她的手“时宜,我也没想到,她被送来西州竟还会有这种缘由。当时丞相邀我去他府中赴宴,只是为了感谢我的举荐之恩,与他家女儿也只是在厅堂中见过一面,谁承想竟衍生出这样的事.........”
时宜看着面前如此紧张,生怕她再误解生气的周生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师父,我都明白,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释的。。。。。。不过话说回来,师父这张俊美的脸还真是招姑娘喜欢啊!”
周生辰用手指刮了下时宜的鼻子,宠溺一笑“你呀,就知道拿你师父打趣!”
此时天色已晚,周生辰便决定让时宜在凤俏的营帐里住一晚,明日再回王府。
二人都还未用晚膳,时宜从帅帐出来,想去伙房取些吃食。没想到,刚走出没几步,就迎头碰见了刘玉茹。
时宜稍稍欠身行礼“玉茹小姐...”
刘玉茹只是点头回礼“你就是漼时宜,刘子行的贵嫔?”
“我是漼时宜,但我和刘子行并未完成婚仪,所以,算不得他的贵嫔。”提到刘子行,时宜就不由自主地露出厌恶的神色。
刘玉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时宜“也对,毕竟册封典礼当天,你被一群黑衣人劫走了。当时中州城内都在猜,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宫城外直接抢人。后来,大家都知道了小南辰王未死,于是就有人大胆猜测,是不是小南辰王冲冠一怒为红颜,把你救走,又回来废了刘子行。之前我一直觉得以殿下这样的品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为了一个与他人有婚约的女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可刚刚在军帐中见你二人看对方的眼神,我信了,原来坊间传闻并非空穴来风。难怪殿下宁可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也要将我送回中州,原来都是因为你。你就不怕,我回去之后跟陛下说小南辰王和漼氏女真的如坊间传闻一般,私下行苟且之事,枉顾师徒名分,枉顾纲常伦理......”
时宜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意,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跟她说话,毕竟她身负皇命而来,又是丞相之女,不可轻易得罪,免得给师父招惹麻烦。“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师父救我是因为他知道了刘子行的狼子野心和卑劣手段,也知道刘子行一直在软禁我不让我和家人相见,所以才不忍心让我嫁给如此卑鄙小人。至于刘子行,他本就倒行逆施,残害亲族,德不配位,他的结局是他咎由自取,而且对他最后的处置也是陛下的旨意,跟我师父没有一点关系。我不知坊间为何会有这样的传闻,但我和师父一直都是清清白白,从未逾矩,还望玉茹小姐慎言,免得给我师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玉茹冷笑一声“呵,还真是“师徒情深”啊。可是,时宜小姐,这清白二字,可不是光用嘴说说就能证明的。这样吧,你若是能将殿下说服,让我留在他身边,我便相信你们二人是清白的。陛下那里,我自然会尽力替殿下美言,毕竟,如果我留在殿下身边,丞相府和南辰王府以后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如果,我就这么被送回了中州,你觉得,我父亲...会不会在陛下那里说些什么,到时候,你就不怕你最爱的师父.......落得跟刘子行在位时一样的结局吗?”
时宜本想说她人微言轻,左右不了师父的决定,可当听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时宜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差点站立不稳。跟刘子行在位时一样的结局.......蒙冤惨死,剔骨之刑吗?........当时她在宫中经常做的那个噩梦仿佛又应验了一般,她仿佛又看见周生辰浑身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块白布渐渐盖住了他的身体,她跑过去掀开白布,看到的却是他血肉模糊的残躯,惨不忍睹.........
时宜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周边的声音也渐渐听不到了,然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