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风愣了一下,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应归峮,我替她向你道歉,叫她阿莫就可以了。”
应归峮倒是没什么反应,看起来不甚在意,“没关系。”
“柳寻风,你去看一下她吧,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们的。”不卜内心叹一口气,一遇上阿莫的事柳寻风就会变得嘴笨。
柳寻风看向不卜,明白他是让自己不用担心,他会和应归峮解释。“好,谢谢。”
随春生不知何时离开的,无人注意到。
应归峮看着柳寻风进了一个房间,然后转头看向不卜,“有事?”
“来厨房看看?上次搜索物资的时候找到了几块巧克力。”不卜走在前面,他知道应归峮肯定会追上来的。
“嗯。”
厨房里,不卜翻出那条巧克力扔给应归峮,后者接住后撕开包装把巧克力扔进嘴里。
“你有事和我说,我知道的。”
“我在考虑先说哪件事。”不卜笑笑,“你看起来并不在意小莫的态度。”
“嗯。”应归峮捏着手上的包装纸,“她听起来不是故意的,或许有什么控制了她。”
“……”不卜手上的刀一顿,“听起来?”
应归峮点点头,“还有别的要说的吗?布布。”
“一般情况下寻找物资组和寻找安全屋组是轮换的,随春生负责联络。晚上休息和放哨轮岗,一个人一个小时。”
“那我在第几组?”
“今晚放哨你在第四组,在轮到你之前,你可以放心休息,到你的时候我会叫你。”
“嗯。”应归峮有点困倦,在连续经历了两场战斗后,他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不卜也看出了他的疲惫,正准备找随春生,却见后要找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此刻正地坐在厨房里的椅子上,抬头看着他。
“你带他去清理一下吧,衣服可以穿我的。”不卜抬手揉了把这个小孩的头,“太晚了,探路的事情可以明天再说。”
随春生显然并不排斥不卜的行为,对于失去母亲的他而言,他会很喜欢这种亲昵的举动,带着明晃晃的安抚性意味。
“你多大?”应归峮开口问道。
“12。”随春生面对应归峮有些莫名的局促,大概是因为这人总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应归峮嘴角上扬,“你在怕我?”
随春生摇摇头,“虽然我觉得你有病,但是哥把你带回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能听见你说话,为什么?”
“不知道。”
应归峮到此也懒得再说话,遂闭上了嘴。
随春生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应归峮,脸上带着好奇。或许他还是想和应归峮说话的,但是于他而言,应归峮确实有点难以相处。
“有话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可以听见我的声音以及我可以听见声音的人,所以我还是很想和你聊一会。”随春生莫名有些激动,“我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别人也听不见我的声音,虽然我知道自己是可以发出声音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听不见。所以我真的是第一次碰上能和我正常交流的,所以我们做朋友吧,拜托拜托,求你了。”
“……”应归峮滞了一下,这是正常人能有的语速吗?不知道,反正布布不会这样说话。“哦。”
“你答应我了?那好我们就是朋友了!”随春生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满是这个年龄的少年该有的肆意。
“……你认识布布多久了?”应归峮盯着他的笑容发愣。
“布布?你是说我哥吗?我认识我哥已经五年了!”提到他哥,随春生想说的话简直呈几何式增长,但又怕应归峮会烦。
五年……能在这种环境下把一个小孩养成这样是一件很厉害的事嘛。
“衣服,这边热水,这边冷水,速战速决 很快我们就要关灯了。”随春生翻了几件不卜的衣服给他,随后退出卫生间。
其实他才到应归峮胸前,偶尔却会意外的像个大人。
无论如何都还是能看见末世带来的痕迹。应归峮伸手,身体先于大脑作出反应顺利的调好了水温。
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应归峮思考着,发现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等他出来的时候,随春生已经不知所踪,只有不卜等在外面。
“马上黑灯了,你和我一个房间。随春生怕黑,所以先睡下了。”
“哦。”
进了房间,不卜找来绷带和药重新给应归峮包扎。伤口早已不流血,只是发白的皮肉和骨头看着有些吓人。
不卜动作熟练,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应归峮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一声痛呼都没有。
不卜的手偏白且骨节分明,指腹附着薄茧。应归峮喉结滚动,莫名觉得这应该是一双很好吃的手。
但不卜自然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的沉默是不太适应的原因。“你不用太拘束,这个队伍里的我们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