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应归峮突然喊了一声。
众人停下脚步看向他。
“还是有风声,听起来就像一直在追着我们。”
“森林地形我有利我单走。”随春生看了不卜一眼。
“我和柳寻风一起。”
“应归峮,我们一组。老规矩,随北莫东。”不卜一头扎进西边的森林。
应归峮一愣,连忙追上不卜。
随春生攀上树,飞速朝北方进发。
柳寻风和阿莫对视一眼,先后跑进东边的森林。
那东西十有八九是奔着应归峮和不卜去的,大概是他们下午沾上了什么,做了诱引。
跑出一段距离后,不卜突然记起应归峮听不见,但幸好应归峮跟上来了。
黑暗之中只能看见隐约的身形,不卜抓住应归峮的手,让他停下。
安全屋基本不会出事,这样的状况着实难见。
应归峮看向他,莫名就乖乖摊开掌心,刚刚他确实不知道该干嘛,只是下意识地选择追着不卜走离开。
不卜在他掌心写字——有风声吗?
“有。”
你往右边跑,我去左边,如果风声消失了,你就随便扯株藤蔓告诉它,随春生有办法能告诉我。会有藤蔓告诉你集合点在哪。
“嗯。”应归峮毫不犹豫拐去了左边,竟是丝毫不怀疑不卜的话。
不卜把酒精和绷带扔在一颗树下,随即拔腿狂奔。
他兜里还放着铁骨的骨头,那个怪物大概率是冲着这个来的,又或者是……冲他来的。
另一边应归峮离开后,那风声果然停了。他随手扯下一条盘绕着树干的藤蔓,告诉它风停了。
那藤蔓像是被扯疼了,很想抽应归峮一巴掌,舞着身子朝着他招呼去。
应归峮歪头躲过那藤蔓的攻击,蹲下身半截水果刀就顶到那藤蔓下半截去了。“我倒是好奇,你断了茎还能活多久。”
那藤蔓好似瑟缩的了一下,软趴趴地盘回树上。
“怂包。”应归峮笑了下,“带路,送信。”
那藤蔓若是有眼睛,只怕是要瞪死应归峮。但那半截刀还停在它茎杆旁,它只得乖乖跑腿。
应归峮跟着藤蔓走,那油绿的叶子在黑暗中带着一点点亮光,恍如有萤火虫围绕着翩翩起舞。
他又走起来了,不卜却慢慢停下了,停下的位置正好是白天杀掉铁骨的地方,依稀还能闻见铁骨有些特别的血的味道。
铁骨视力偏差,傍晚就不再出来捕猎。
他和应归峮遇见那只铁骨的时候,正常情况下的它应该在窝里睡觉,所以它大概是被什么东西赶出了巢穴。
至于白天敢去铁骨巢穴的怪物无非两种,一种以铁骨为食,另一种以铁骨为繁殖后代的容器。
如果是前者,自然没有理由来追自己,因为自己没有带走铁骨的尸体;如果是后者,那它就是来找个人代替铁骨的。
不卜看着仍在的铁骨尸体,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有点麻烦。
但他也深知,此时懊悔白天的失误没有任何作用。
一条藤蔓扭成八字,不卜看一眼,心下了然。
此时继续跑只是浪费体力,那玩意总会循着气息来的。不卜干脆等它追上,和它正面刚。
那是他听不见的风声,他无法为此瑟瑟发抖。但即使听得见,他也不会为此恐惧。
不卜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能看见些模糊的轮廓,至少不算完全糟糕。他笑了笑。
藤蔓在地面迅速延伸,恨不得把应归峮甩开,无奈应归峮跟的很紧,它怎么努力也没法把他甩开。
几里路后它终于看见想见的人,猛冲过去。
随春生没注意到它,被它的出现吓了一跳,反手给了它一巴掌。
但那藤蔓丝毫不在意,反而兴高采烈地围着随春生转圈。
“……”这东西怎么在随春生那里就跟个受虐狂一样?
随春生有些抱歉地摸了摸藤蔓的叶子,随后抬头看向应归峮问道,“只有你来了?我哥呢?”
“我们分散了。”
“哦,那他应该过会就到了。”随春生低下头去,随即又抬头问他:“对了应归峮,你们下午什么时候碰到的铁骨?”
“没印象了,不过杀掉那个啃不动的玩意以后,很快就天黑了。”
“铁骨不会在傍晚行动,它那双眼睛和人的一样,到了晚上基本上没什么用处。”阿莫面色凝重,“不卜没有理由和你散开,只有你能听见风声,所以你肯定不会拖他后腿。除非说,他也没有把握能杀掉那只怪物。”
众人没有点火,阿莫并不知晓应归峮也听不清,自顾自说着。
随春生捏着藤蔓,藤蔓在向他复述着阿莫的话。他眉头越发紧皱,试图通过藤蔓把信息传递给应归峮。
应归峮看不太清,只知道阿莫在说话,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忽然有东西触碰他的手腕,像是要写什么,但应归峮却没有张开手。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可以?”应归峮瞟了随春生一眼。
“……忘了。”随春生拍了拍头。
“能猎杀铁骨,还不要铁骨尸体的怪物只有一种……”阿莫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沫,“人面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