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知道,她这次的手段残酷而毒辣,却也能让她成功有效的脱身。她早已摒弃了负罪感,心里的善恶在宁雪和景风死去的那一天就跟着一起消失了。残酷也好,毒辣也罢,做一个好人或者坏人都无所谓,只有她眼里的价值和心里的底线成了唯一的真实。
只是有一点,就是那具铁血战士尸体,不知道铁血族对遗体抱持一种怎样的观念?会给她带来什么严重后果?她是不是该狡辩一下?
宁霜有些紧张,心里转得跟陀螺一样,一时却也想不出要如何应对独狼的问话。
“我拿他当载体了,我能力有限又不想死,想安全出来当然得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法。”
想来想去,她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说辞,干脆坦率的承认了。铁血战士的思维理念跟她不一样,再者她角膜上还有铁血族的黑科技,独狼那货能窥视她的大部分行动。狡辩,并不是好的应对之法。
“那个,我也没想到寄生虫会变得这么……失控,并不是故意亵渎你族人的尸体。现在的局面是我的责任,我承担,不推卸。”
说完,宁霜抬起头直视着独狼,其实内心已经躺平。干都干完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独狼此刻已经卸下了生物面罩,在地球上,因为大气成分的影响,他的视觉波偏移,此刻看人类就是一团模糊的红色影子,只能勉强辨认五官轮廊,因此没发现对面那人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他的四翼獠牙在轻细的咕咕声中随意翕动,长长的尖利指甲有意无意敲击扶手,每敲击一次,宁霜心里就会紧一分。
太沉重了,这货的气场怎么能强成这样?他得杀过多少人?
宁霜心里暗自叫唤,有些扛不住,要杀还是要剐不能痛快点的?空气越来越紧,她感觉自己都快僵硬了,独狼才咕噜一声,伸手在微型电脑上按了一下。
“共讯结束,你可以走了。”
随着独狼的动作,宁霜立时感觉眼角传来轻微刺痛,反射抬手捂紧了泪流不止的眼睛。
宁霜:尼玛魂淡~
那句简短的话一落,她也同时听到不远处的舱门应声而开。等缓过眼睛的不适之后,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到独狼坐的那张椅子已经转回了操作台,只留下一个硕大的后脑勺。
宁霜有点拿不准,盯着独狼的背影,那头箍得花里胡俏的发辫格外抢眼。她又回头看了看舱门,意识到他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图,暗忖:这难道是说,我不收拾你,你还不自觉的赶紧滚蛋?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松,长长吐出了憋在胸口的浊气。不追究就好,给她吓一身冷汗。随即转念一想,又感觉哪里不对。是了,讲好了要送她回家,结果因为一具凉透透的尸体,他要半路把她丢了。这,狗得一批啊!
宁霜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很快转身从舱门跳了出去。她没有资格跟铁血战士讲条件,见好就收吧!只是在目送拉风的战舰隐身后悄无声息的消失时,她还是忍不住比了个中指。
偌大的密林中,宁霜一个人显得孤单而渺小。她看着熟悉中透着一丝陌生的丛林植被,分辩好方向也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时隔数年,宁霜终于回归到了人类的世界,虽然她是这个宇宙的黑户,但不妨碍她拿着假证去华人街扫荡。
中餐厅的服务员目瞪狗呆的偷瞄着角落里看似纤细柔美的女孩,此刻毫无形象的暴风式吸入,一度怀疑她是不是饿死鬼投的胎。
怀着同样疑问的,还有正隐身站在楼顶仔细监测宁霜脑波变化情况的独狼,想不通她在自己那儿时明明进食克制得很,食量连他的零头都不到,怎么一回地球就完全不一样了,搞得好像自己缺了她那口吃的似的。
也就是宁霜不知道独狼在偷窥腹诽她,否则必定当场炸毛,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大哥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你那儿的吃的对人类来说能不能叫吃的心里没点数吗?
宁霜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吃饱喝足后又扫荡了其他必需品。背着一个大背包,她晃到了一家银行附近,正盘算着从独狼那儿顺来的矿石换的钱已经花光,该想点其他搞钱的路子时,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