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总是很抢手

季沫白靠在车窗上，街灯的光晕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流转。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书包上的纹路，她想起方才严浩翔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刘耀文望着远处时微微绷紧的下颌线。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打开一看，是宋亚轩发来的好友申请，季沫白点击通过，紧接着就弹出来了一条消息，一张抓拍的模糊照片——梧桐树下，五个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照片角落还能看到贺峻霖比了一半的剪刀手。

轿车转过十字路口，最后一点夕阳从云层里漏出来，将后视镜里的校园染成蜜糖色。季沫白把照片保存时，发现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张对焦模糊的偷拍：严浩翔在体育课上跃起投篮的瞬间，刘耀文站在三分线外，目光却落在镜头方向。

夜色渐浓，车驶过隧道时，她在漆黑的玻璃上看见自己明亮的眼睛。指尖的纸条还残留着少年人掌心的温度，像一个小小的、不言而喻的约定。明天，或许该早些到校，她想。毕竟梧桐树下的位置，总是很抢手。

“小姐，我们快到地方了”

“您的音乐课将从明天开始”

管家陈叔打着方向盘说道。

季沫白指尖刚触到门把手，忽然透过车窗瞥见庭院里停着一辆陌生的银灰色轿车。月光在流畅的车身上流淌，折射出冷冽的光泽，她道谢的声音微微一顿。

"夫人说今晚有客人，叫你回来时上去找她。"管家接过书包时低声提醒，声音像一把锋利的裁纸刀，轻轻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季沫白“季沁源和温卿月呢？”

“她们已经在里面了”

二楼书房的灯光如同白昼般明亮，将两个对坐的人影清晰地投映在轻薄的纱帘上。她一眼便辨认出母亲那优雅而熟悉的轮廓，而对面那个陌生的剪影，则微微前倾着身子，姿态谦逊而温和，似乎正在与母亲低声交谈。光线柔和地勾勒出他们的轮廓，却也将那股难以言喻的疏离感无限放大。

季沫白深吸一口气，夜风裹挟着庭院里玫瑰的香气钻入鼻腔。她刻意将脚步声放得很轻。

季沫白将书包轻轻搁在玄关的矮柜上，真皮包带与木质表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响。她弯腰换鞋时，注意到鞋架上有一双男士鞋。

踏上楼梯时，她故意放轻了脚步。二楼走廊的地板在第三步发出熟悉的吱呀声，书房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季沫白停在雕花木门前，抬手叩门时，指节与门板相触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进来”

季沫白推开书房厚重的橡木门，门轴发出年久失修的细微呻吟。书房里昏黄的台灯光晕像一圈泛黄的旧照片，将母亲的身影框在皮质转椅里。

母亲对面坐着一名看起来谦逊有礼的男人。季沫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细细打量间，总觉得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让她感到莫名熟悉，仿佛曾经在某个难以忘怀的时刻接触过一般，令她心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季沫白的指尖在门把上微微收紧。母亲对面坐着的年亲男人起身致意，剪裁考究的西装随着他的动作泛起暗纹。他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角细纹里藏着几分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