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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杨过为报父仇 携龙女赴襄阳

济公游神雕

杨过、小龙女携手一路到了大厅,见众人皆在。他二人一来,众人便情不自禁的看向他们。济公笑着朝杨过、小龙女夫妇招手,两人走到济公身旁。

杨过见绿萼眼眶泛红,似是哭过。小龙女问道:“公孙姑娘,你怎么了?”绿萼瞧见小龙女雪颈间微露的红点,脸上一红,随即眼色暗淡下来,讲诉所发生之事。原来自济公给裘千尺换好手脚后,她今日一大早醒来,竟发疯拉着公孙止跳下一处悬崖。杨龙夫妇听了不禁唏嘘,但想到公孙止、裘千尺落得这般结局也是应该。小龙女拉住绿萼柔声安慰这个刚失去双亲的女孩,杨过心道:“那俩恶人死了倒也好,公孙姑娘往后也好自由。”济公望了他一眼,笑了一声,对绿萼道:“好姑娘,你可要快打起精神来,这诺大的谷中只剩你这么一个小主人,可要好好打理,这才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济公、杨龙夫妇自然不会多留在绝情谷中,于是与公孙绿萼作别,离谷而去。三人离开此地,杨龙夫妇并肩高冈,俯视幽谷,但见树木森森,阳光照耀,满眼青翠,心中欢悦无限,飘飘荡荡的宛似身在云端。

杨过携着小龙女之手,走到一株大槐树之下,说道:“龙儿……”小龙女偎依在他身边,嫣然一笑,道:“嗯,你再多叫叫我‘龙儿’,我喜欢你这么叫。”杨过听她像似在和自己撒娇,心里一甜,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只觉她身上气息温馨,混和着山谷间花木清气,真令人心魂俱醉,醺醺如醉,难以自已,口中连叫:“龙儿。”

两人搂在一起柔声说着缠绵的言语,忽听一道声音:“我说二位啊,和尚我本不欲打扰你们亲热,不过你们之后是要到何处啊?是跟着和尚我继续四方云游,还是去襄阳报仇啊?”小龙女听了济公的话,望向杨过,轻声问道:“过儿,你要去襄阳报仇?”杨过本因济公瞧尽他二人亲热,脸上一红,但听到小龙女的话,脸现愤恨之色,道:“是了。咱们还需去给咱们父亲报仇。”小龙女以前也听杨过说过自己父亲为奸人所害,况且自己又嫁给杨过为妻,于情于理都应帮他报父仇,也不多问,道:“嗯,咱们去襄阳。”她又道:“是郭大爷黄帮主害死的咱们父亲,是不是?”

杨过听到,再也忍不住,尽数委屈都发泄出来,将这段时日的经历,又是如何知道郭靖、黄蓉是自己杀父仇人道出。他越说语气越激,道:“黄蓉本来待我并不好,最近忽然待我好了,却原来尽是假仁假义,那也罢了。可郭靖,他,他待我好原是装的……怪不得郭靖夫妇对我总是不甚自然,有些儿客气,有些儿忌讳,哪知道只因他们杀了我父亲,心中怀着鬼胎。他们不肯传我武功,送我去全真教大受折磨,原来都是为此。”说到此处,他惊愤交迸,但见小龙女眸中一片柔情,凝视着自己,心中一软,拉起她的手,轻声道:“还好有你在,龙儿。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了……”又笑道:“不过你是如何知郭靖黄蓉是我的仇人的?”

小龙女道:“我既已是你的妻子,怎能不知你心中所想,否则如何当得起是你的妻子?”说着微微一笑,明眸流转,风致嫣然。杨过听了她的话,心中欢喜,也不顾济公在旁,捧起她脸来,在她樱红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好,咱们去襄阳杀了郭靖黄蓉,就回古墓再也不去过问这世间一切!”

忽听得左首高处一人高声笑道:“要卿卿我我,也不用这般迫不及待。”济公摇着破蒲扇,望着远处,笑道:“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怎地碍着你们了?”杨过转头来,只见十余丈外的山冈之上,金轮国师、尹克西、潇湘子、尼摩星、麻光佐五人并肩站立,说这话的正是金轮国师。料想自己与小龙女匆匆离谷,未理其余诸人,国师等便随后跟来,自己二人大难之后重会,除爱侣之外,其余一切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二人在槐树下情致缠绵,却给国师等遥遥望到了。

杨过想起在绝情谷中国师数次与自己为难,不帮自己认小龙女之事。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助他疗伤,应一掌送了他的性命。小龙女见他目中露出怒火,说道:“别理他,咱们一边去,不理他。”

只听麻光佐喊他们一起上路。杨过只盼与小龙女安安静静、逍遥自在的过好没一刻,偏生有这些不识趣之人前来滋扰,但知麻光佐是一片好心,朗声答应并言自己一会便到。

哪知国师又出言相激杨过,麻光佐听了大怒,竟与国师打了起来。杨过知他斗不过国师,上前相助,想不到国师与尼摩星斗了起来,他将麻光佐救起,与小龙女并肩观斗。

二人正斗得激烈时,一队蒙古骑兵赶来,旗影下一人驻马观斗片刻,当即催马上前,叫道:“罢手,罢手!”正是蒙古王子忽必烈。忽必烈翻身下马,笑吟吟的走向国师与尼摩星,让二人比武作罢,又命人取酒,直接摆宴,当即有侍卫取过烈酒干脯,布列于地。

济公瞧见美酒,自然上去便是大口喝起酒来。蒙古侍卫见济公如此,立即要动手,忽必烈见济公这般,也不生气,只觉他豪放不羁,他伸出一臂,示意侍卫停下,道:“不知这位是?”济公笑了笑,道:“和尚我就是个疯和尚罢了。”说着大笑起来。忽必烈也哈哈大笑起来,见到杨过,不禁向小龙女望了两眼,心下暗惊:“人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见她与杨过携手并肩,神情亲密,问杨过道:“这位姑娘是谁?”杨过道:“这位龙姑娘,是小人的授业师父,现今也是小人的妻子了。”

忽必烈听这少女传过杨过武艺,不由得多了层敬意,笑道:“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佳偶,妙极,妙极。来,大家尽此一碗,为两位庆贺。”说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余人皆端酒一饮而尽。

小龙女听忽必烈称赞自己与杨过乃是良配,微微一笑,端起酒以示礼貌,喝了半碗酒后,容色更增娇艳。之后众人商讨起襄阳之事。杨过一听,就要站起身来,却被小龙女拉住,只见小龙女轻轻摇头。他们二人心意相通,杨过登时知晓小龙女不想自己搅这趟浑水,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他冷静下来,还是没有站起。济公吃着干脯喝着酒,见到杨龙夫妇的动作,缓缓摇头,失声笑起来。

济公突然站起身,摇着破烂蒲扇。忽必烈道:“大师可有什么好法子助我?”他只当济公站起来是要奋发自勇去解决郭靖。济公脸色酡红,挥挥扇子,摇头道:“和尚我吃饱喝足,自然是要走了!”说完便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他脚步踉跄,似要跌倒。

杨过起身向忽必烈一辑,道:“小人有要事在身,这便和内人还有大师去了。在此告辞。”他扶住济公,和小龙女离去。忽必烈心有不舍,正想出口挽留,却听济公的声音传来:“是你的终是你滴!不是你的可莫要强求!”忽必烈听到,若有所思。

杨龙夫妇扶着济公,去寻黄马。到了黄马安置处,却见一头灰驴在旁低头吃草。黄马见主人回来,很是高兴,跑上前去用头蹭杨过。济公跑到毛驴前,翻身上马,灰驴似受了惊吓,发蹄狂奔起来。杨过瞧见,抱起小龙女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骑马赶上去。

两人骑着黄马跟在灰驴后。杨过出声道:“龙儿,你说咱们能报得了仇吗?”小龙女道:“我不知道。你后悔了?”杨过心知她已瞧出自己后悔没有借蒙古人的力量去刺杀郭靖,笑道:“这都被你瞧出来了。”小龙女道:“我同师父在路上瞧见好多蒙古人,我实是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残暴之人。你可莫要和他们一伙去报仇。”想到和济公一路上所见蒙古人的恶行,长长叹了一口气。杨过听到小龙女的话,想起途中蒙古兵将施虐行暴诸般可怖可恨的情景,不禁咬得牙关格格作声,满腔愤怒,道:“是了,咱们不和他们一起!咱们自己的仇自己报!”

不数日杨龙夫妇骑马跟着那头灰色毛驴抵达襄阳郊外。此时两军攻守交战,已有月余,满山遍野都是断枪折矛、凝血积骨,可见战事之惨烈。

过了良久,战事结束,终是郭靖一方守住了襄阳城。这时济公醒来,伸了个懒腰,道:“和尚这一觉睡得可真颠簸啊!”他向远处望去,道:“看来咱们到地方了。龙女,杨过,还不快走?”

杨过、小龙女夫妇骑马向襄阳驰去,济公骑着毛驴在后慢悠悠的跟着。来到城下,杨过大声叫道:“我姓杨名过,特来拜见郭靖郭大爷。”城上守将听得呼声,见他只有一名女子和一名破烂僧人相从,当即向郭靖禀报。

过了一会,三人被武氏兄弟请了进去。郭靖瞧见杨过三人自当高兴,想着三人前来正好是一大助力,很是热情的招待三人,边走还边问杨过这段时日去了哪,发生了何事,听杨过讲到已和小龙女成亲时,不由一愣,问道:“过儿,你和龙姑娘当真成亲了?”杨过本就一直忍耐着仇人,现在又听郭靖质疑,心中更加不悦,脸上强露欢笑,道:“自然是真的,道济师傅便是见证人。”郭靖看了一眼济公这才信了,此时他还以为济公是二人师父,也不愿相信杨过真的大逆不道和师父小龙女在一起。

郭靖不由心中叹气,本还想将女儿许配给杨过,可现在杨过已娶小龙女为妻,自己自然不能让女儿嫁过去当妾,于是只能就罢,又想着不如等杨过下一代再结为亲家,倒也算成了他的心愿。

郭靖在内堂自设家常酒宴,为济公、小龙女与杨过接风,由朱子柳、鲁有脚、武氏兄弟、郭芙诸人相陪。朱子柳向杨过连声谢过他从霍都取得解药,治了他身上之毒。杨过淡淡一笑,谦逊几句,转头看向小龙女,两人相对一笑。朱子柳、鲁有脚听了杨过、小龙女已成亲,出言祝贺这对新婚夫妻。杨过听到,心中甚是欢喜。武氏兄弟佯作不闻。

郭靖见女儿呆呆坐着不知想什么,竟不前来对救过自己的杨过道谢,顿时不悦,责怪起郭芙来,让她道谢,郭芙听到父亲的话,这才站起身来说了一句道谢的话,然后就坐下了。杨过道:“大家自己人,何必言谢?”此话一出,杨过心中又愤恨起来,心想:“我之前把你们当做一家人,出手相救你们一家,可你们却骗的我好苦!”他正恼怒时,小龙女拉住他的手,杨过这才镇静下来,对她一笑,示意自己无事,以来安慰妻子。

酒席之间,郭芙双眉微蹙,似有满腹心事,武氏兄弟也似心神不属。鲁有脚与朱子柳却兴高采烈,滔滔不绝的纵谈日间大胜鞑子之事。济公瞧见郭芙与武氏三人的神情,缓缓摇头,笑了起来,抓起饭菜就送入口中。杨过也瞧出三人神情不对,就连小龙女也瞧了出来,因为他三人满脸心事太过明显,和一旁正为今日襄阳胜利而大喜的郭靖、鲁有脚和朱子柳大为不同。杨过自然知他三人为何心不在焉,心中笑道:“嘿,这三人,今日襄阳胜利却不一同高兴,反倒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当真可笑至极。”

席散时已是初更,郭靖命女儿陪小龙女入内为其安置寝室,自己又亲自为济公安排客房,最后拉杨过同榻而眠。小龙女入内时向杨过望了一眼,神色之间,深情款款,关念无限,似嘱他务须小心。杨过怕暴露心事,不敢再看,两人便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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