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

康德三十五年，先帝驾崩，朝堂动荡不安，潘王混战，皇室子弟心惊胆破，一时间，天下大乱。

康德四十三年，燕王萧暮雨自南起兵，冀州汴州收复。而洛阳、长安等地皆短时间内收复，叛军逃至灵武。

康德四十五年，天下平复。

十年期间，皇权更替，朝堂、江湖风雨莫测。江湖中涌现出许多大大小小的门派，大多是曾经十年间统治者的后裔，而暗榷阁，最为神秘、强大，已成江湖之首。

暗榷阁，专负责行刺杀人，其下代表着主要有实权杀手：

青龙——东方位

白虎——西方位

朱雀——南方位

玄武——北方位

共四名，其余编名入册刺客以时间划等级［自低到高］：卯辰巳午

无尽道通钱财招揽外出营商；鬼域道通医术蛊毒；幽影道通接头、刺探消息、江湖周旋；弯刃道通铸造兵刃；暗榷阁天寰道杀手组织，阁主直系，也管阁内务。

夜半风声，街上已没有人，一人孤单独跑，早已气喘吁吁。

铃铛作响，抬眼望去，屋顶上站立着一人，黑衣贴身，月色朦胧下那人看不清她的五官，银色面具遮住鼻梁骨以上半边面部，可依稀感觉在隐隐笑着。她的肩头站着一头鹞鹰，鸦雀成群却无声，腰间佩带隐隐闪着亮光。

那人还想继续跑，却被她一颗珠子打来定住了穴位动弹不得，瘫痪在地。

她从屋顶上落下，逐步向那人走进，将他眼底的恐惧慌张看透，她笑容更深，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友好的微笑却让他显得格外害怕。

看着他极力想逃跑却动弹不得，她心里却很奇怪，没有兴奋畅快，反倒有丝落寞。她的笑容更浅，依旧有抹淡笑，伸出手指轻弹珠子，他的身子立马松了。

看着那人手足无措惊慌的脸色，转化为越远的背影，季朝的笑容越来越淡了，而眸子也越发清冷。

他每跑一步就朝后望去，额头上冷汗直冒，突然，他的瞳孔地震，一步步向后走去。

季朝转过身来，脸上带上了股淡淡的邪魅笑容，她的声音玩味，看着猎物因恐惧而迟钝的样子开口：“怎么？不继续跑了？”

“我一介弱女子，未带任何兵刃，你慌什么？打不过我？”

话落，她拔出腰间软剑，剑光闪烁，好几次差点伤中他，可他却没有在庆幸，反而越发害怕。

“帮我向阁主求个情……我不该背叛暗榷……别……别杀我，别杀我。”

他颤抖地开口，换来的是季朝像极嘲讽的笑：“你怎么这么笃定，是阁主叫我来杀你的？”

“叛暗榷者，杀无论。”

完事后的季朝擦拭着手中的软剑，方才的鹞鹰重新回到她肩头。

原本漫不经心的她忽地抬起眼眸。

暗榷阁的人这时候叫她做什么？

鹞鹰飞走后，季朝摘下面具，双眸似在闪烁，眼神灰暗不明。面容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冷孤傲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面容却带着亲和之感，清扬婉兮，一丝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魇。

暗榷阁

“琢鹰贰，你派往安军驻守处的刺客，是什么等级？”这明明是女子的声音，却不怒自威，声音来自屏风后。

“回阁主，是辰。”黑衣贴身的男子开口。

“辰……有四方位压着，辰已经很不错了……”

视线移到另一男子，他倒不同，着身黑衣宽袍。

“琢鹰壹，朱雀还没来吗？”

“阁主，她去……处理一些要务，兴许在来的路上。”琢鹰壹说完，琢鹰贰浅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他听见。琢鹰壹转头瞪了他一眼，阁主像是什么也没注意到一样。

“都先退下吧。”

“是。”两人异口同声后，琢鹰贰与他对视。琢鹰壹轻哼一声，先他一步走了。

季朝换了黑衣宽袖长袍，麻花辫披在身后，发尾处黑丝带轻挽起全部发丝，发尾和腰间衣服上皆装饰着铃铛，走起来一步一响，杀人时最响，也得名——铃雀。大多时她为了方便，只会戴铃铛，繁琐的衣服基本只在闲时穿。

“阁主，您唤我何事？”

“无外人，不必唤阁主。”

准确来说，阁主是将她带大之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小时候叫一声义母都不过分。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是换了个规矩的称呼：“师父。”

“十年间皇权更迭，天下大乱，换了一个新江湖。而燕王萧暮雨，于一年前平乱成功，距新皇登基的第三年来，燕王屡战屡胜，功高盖主，而新皇身子虚弱，有权似无权。”

停了一会儿，她接着说：“燕王的势力越来越大，江湖出了些门派也是效忠于他，暗榷成立其中最主要目的就是推翻皇权，以江湖门派，无高低贵贱之分。所以……”

“师父想我，杀了萧暮雨？”

“不急于杀他，慢慢来，先交线索。或许……有你家族的真相。”

听到后面的话，季朝的眸光一亮，她抬起头看向她，语气变得有些急迫：“明日吗？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

“不急，明晚，先让你试试手。”

季朝瞬间领悟，她微微点头，脑海里浮现十三年前不愿回首的往事。

女子手撑下巴，语气温柔：“你想让我，接近萧暮雨的副将？安国的程世子？”

琢鹰贰点头，他沏了一杯茶后，放到江笙的面前。

江笙垂眸看着那杯茶的颜色：“这么浓，我晚上睡不着了。”

琢鹰贰没有作答，他自顾自喝着茶。江笙见他这样，微微一笑：“就我一个人吗？去哪？”

“安军驻扎处。”

江笙一愣，随后像是恍然大悟般，她看着琢鹰贰：“所以……要干嘛？”

琢鹰贰将茶杯倒扣，江笙的笑容消失，以琢鹰贰对她的了解，肯定没戏。

“不然你拿什么换解药？”

“程世子好歹是个将军，总不能叫我立马杀了他，我只是个辰，能怎么办？”

“你的身手，是有把握的。”

“况且……”琢鹰贰又喝了一杯茶。

“况且什么？”

“先接近他，获取他信任，至于怎么接近获得他信任，就看你了。拿到城防兵器铸造图，就算你任务完成。”

“可是……这也不容易啊。”

琢鹰贰：“别忘了，你加入暗榷的目的。若没有暗榷，你现在还是四处流浪。以你一人之力，怎么报仇？”

江笙被点醒一般，她自嘲笑笑：“是啊，我现在孤身一人，亲人估计都没了，现在能活下来还多谢了暗榷。”

“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

江笙看着他，琢鹰贰话出一半停住，他轻咳两声，没有继续说话。

“她是谁？目标是什么？”

“杀了萧暮雨。”

“你师兄怎么了？让他带大的徒弟去杀那个萧暮雨？”

“我也觉得……他”

疯了。

作者新文，请多多关照指教。

未完待续

2024.2.16.周五.1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