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肖先生,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林舟知道这个肖亦骁是孟宴臣的好朋友,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自然也是对许沁多加偏袒的,本来对于他这种公子哥亲自赶赴灾区送物资,她是很感谢的,现在一看到跟许沁有关系的任何人都会无条件的厌烦。
肖亦骁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明哲保身是他的为人之道,今天的那件事是他们医生之间的内部分歧,他一个外行人无权说什么,可见到了林舟那双眼睛会不自觉跟上前来。
“我是来告诉你,小棠没事了,明天就能醒了。”
他拿了一凭矿泉水和一袋面包,看着在火堆边的林舟,将手中的食物递给她,“林医生,你先吃些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
林舟也被他的话气笑了,自己的确是有些饿了,再怎么说都不能委屈自己,便接过了他手中的食物,肖亦骁也借机坐在了她的旁边。
肖亦骁不敢直视她,而是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棍拨弄着火堆,“其实今天的事情,是沁......不对,是许医生做错了。”
“肖先生你来道歉的吗?如果是为许医生的话,道歉的人不该是我,是那个差点儿被杀死的产妇。”
林舟在听到魏主任说产妇还有呼吸的时候,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她没有阻止许沁,会不会那个产妇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最信任的医护人员用冰冷的手术刀将自己的孩子从肚子里取走,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容器,一想到这里双手都在颤抖。
“我读了九年书才算是我作为一个医生的起点,无数次想要放弃,熬夜强迫自己记住每一个知识点,别的专业学习的是知识,而我每每读到的一个字都是无数医者的血泪,甚至是患者的生命。我不喜欢许沁那个样子,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医生这个职业不是为她的脸色增添光彩,而是治病救人,我还记得我在宣誓的那段《希波克拉底誓言》: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柬一切堕落和害人行为,我不得将危害药品给与他人,并不作该项之指导,虽有人请求亦必不与之。尤不为妇人施堕胎手术。我愿以此纯洁与神圣之精神,终身执行我职务。凡患结石者,我不施手术,此则有待于专家为之。”
“可她呢,她把医生这个职业当做什么了,你们有钱人可以在任何行业玩弄你们的权势,可唯独医学行业你们不可以,因为这是事关人命的行业,稍微一步行差踏错伤害的就是一个病人的一生。”
肖亦骁家庭和睦,父母开明,是个顺风顺水的有钱公子哥,之前对于灾难的态度是一串串冰冷无情的数字,是父母为灾区捐献的物资,他以为的医生是像许沁那样的,可当他跟着孟宴臣还有唐棠来到望乡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救死扶伤。
肖亦骁干脆换了话题,提起了唐棠,“你跟唐棠认识很久了吧,她在地震的时候担心得不得了,说什么都要来望乡。”
提起了唐棠,林舟脸上原本的冰冷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笑容,那语气颇为自豪,“我们认识很久了,她可是我写在论文致谢的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