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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抹杀者——疯人愿(上)

甜黎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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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上帝保佑你,孩子。”

又一个可怜人被一对夫妻选中离开了福利院,临走前男孩还向他投来怜悯的眼神。

黎深收回视线,继续打扫着脚下的地板。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那时的他才9岁,刚被生父扫地出门,身无分文,差点冻死在路边。

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了同样境遇的人们,他们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为首的男孩名叫提里,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听说他也是被父母抛弃的可怜人。

相比于提里,黎深对家并不怀念。

自记事起,他便和父亲一起生活。

父亲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家务都丢给机器人来做,他则拿着积蓄花天酒地。黎深偶尔能从他醉酒后的只言片语里构建出母亲的大概轮廓。

然而母亲早已先他一步去了天堂,在那里总好过这恶心的人间。黎深这样想着。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打碎了他对这个家最后一丝美好幻想。

“嘿,新来的,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闻言,黎深看向来人,后者则气势汹汹的说道。

“既然伤好了就来干活,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知道了。”他站起身来。

所谓的干活,便是去捡人们不要的破铜烂铁去换钱,赚到的钱再换成食物分给大家吃。

但随着暴风雪降临,食物越来越少,许多流浪儿都没能活下来,而剩下的人决定铤而走险去偷面包。黎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被城管抓住胖揍一顿,只有零星的几个人逃跑了。

黎深再醒来时已是在福利院。

与他一起偷面包的人不知去向,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陌生的事物,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怜的孩子,愿上帝保佑你,来吧,回到上帝的怀抱吧。”

院长将遍体鳞伤的黎深拥入怀中,邀请他加入这个全新的大家庭。

“孩子,回家吧。我们都欢迎你的到来。”

他本想挣脱开,却又贪恋这份拥抱的温度。

原来拥抱是如此的温暖。

他答应了,事实上,他也无处可去。

在福利院的生活并不比在外流浪好多少,院长伪善的一面也渐渐显露出来。

院内的80几乎随处可见。

年长的孩子会威胁年幼的替他干活,如若不听话,便会被其孤立虐待。

汤姆比黎深早来1个月,因为生性胆小怕事,便被盯上充当了他们的廉价劳动力。

他也想过摆脱80者的掌控,比如去寻求黎深的保护,但黎深帮他摆平后非但没得到汤姆的感谢,反而还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给他。

因此黎深没有再帮助他,这让汤姆对他怀恨在心。

屠龙者终成恶龙,汤姆也一样。

他将吃剩的饭菜随手倒进黎深的餐盘,或是将黎深的床单下塞满蟑螂老鼠等等。

那些被80的受害者们也都看在眼里,有些甚至去劝他及时服软,这样往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而黎深并不想屈服于他们,他一边努力干活,一边偷偷攒钱。没饭吃时就喝营养液充饥,没床睡就睡硬地板。这样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

福利院是禁止孩子们私自藏钱的,一经发现,便会被关进小黑屋饿上三天三夜。

他曾无意间路过那扇半掩着的铁门,里面时不时传来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空气中蔓延着刺鼻的铁锈味,他只匆匆扫了几眼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从那之后,他便坚定了逃出去的念头。

借着整理书架的由头,他成功套取了图书管理员安妮的信任,安妮同意每周给他50块钱作为帮她整理书架的报酬。

黎深将这些钱贴身藏着,不让任何人知晓。

可好景不长,黎深私藏钱的事还是被汤姆知道了,院长一改往日善良的嘴脸,下令将他关进小黑屋接受惩罚。

他被打的浑身是血,身上的钱也被洗劫一空,一连三天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任由他蜷缩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囚笼里自生自灭。

「好冷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无力的抬起头,却又垂了下来。

就在他昏迷之际,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模糊的电流声。

“咦,这时光机把我传送到哪里来了?周围黑漆漆的,这什么鬼地方啊...”

说罢,伴随着光芒,一个身影缓缓从斑驳的墙壁里浮现。

「是天使出现了吗?」

血糊住了他的视线,黎深只好循着光亮的方向,怯生生的问道。

“天使姐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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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深打扫完,站在原地歇了一会。

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他伸出手,一片雪花缓缓落在掌心。

“又下雪了。”

过去的一年里,他变了很多。

从小黑屋出来后,他听到的最多的话便是“疯子”。

「疯子,是在说我吗?」

黎深想不明白,他只是和天使姐姐聊天、一起玩闹而已,怎么就成了他人口中的“疯子”。

那些80者也依旧会找他麻烦,但这次他不再忍让,他开始尝试反击。

「我要变强,这样才能保护天使姐姐!」

他开始刻苦锻炼,个子越长越高,手臂上一道道新旧疤痕见证着他的成长。

慢慢的,80过他的人都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每当黎深经过时,人们都会自觉的避开他。

院长也渐渐淡忘了他,与他同一批入院的孩子们纷纷离开了这里,而新入院的孩子们也默契的不去招惹他。

他一跃成为了这个福利院里最不可言说的存在。

当年在小黑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无从知晓。

在那之后又过了很久,天使姐姐都没有再出现。久到黎深以为你已经把他忘了。

黎深盯着掌心的小雪花若有所思。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黎,等很久了吗?”

看到来人,黎深原本淡漠的神情猛然生发出光彩。

“天使姐姐,你来啦!”

“都说了我不是天使了...算了你爱叫就叫吧。”

还没等你走近,黎深便跑过来一把将你抱个满怀。

你能感受到他正在蹭你的脖子,发梢上湿湿的、有点痒。

你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天使姐姐,我好想你,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也想你了,来让姐姐看看,这段时间你长高了不少啊!”

你惊讶于他的成长如此飞速,初见时他才到你腰部,现在已经和你一样高了。

“天使姐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姐姐当然是去上班了,上班就是...总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天使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你从小就是大人~”

黎深这才满意的轻哼一声,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又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果然看到他略带不满的表情。

太萌了!简直就是小猫本猫!你这样想。

但你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有人...哦不,是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你们。

黎深也察觉到你有些心不在焉,开口说道。

“天使姐姐,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黎深牵着你的手,带你来到他的秘密基地——一个小花园。

四周的杂草都除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有人仔细打理过了。

花园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秋千,大小刚好能容纳两个人坐下。

你想邀请黎深一起坐下,他却摇了摇头拒绝了,来到你身后施力使秋千荡起来。

你惬意的靠在椅背上,不经意间仰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撞进一片深不见底的银河里。

“天使姐姐,你这次...可不可以留下来?”

“我...”

你无法开口,你知道自己是带着使命来的。也知道自己注定无法陪在他身边。

如果不是时光机出了故障,你也不可能在阴差阳错下遇到另一个时间线的黎深,并拯救了濒死的他。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没关系,我可以等,无论多久我都等着你。”

你紧咬着唇,看着黎深试图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心疼的要命。

你只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时光机需要定期补充能量,你估算着最多只能再待一周,决定在临走前满足他一个愿望。

黎深想要什么呢?

你曾旁敲侧击的询问过他,得到的回答都是什么都不需要。

可你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日子一天天过去,你尽可能的陪着黎深填补过去没能一起度过的时光,白天你教他读书识字,夜晚则带着他偷偷翻墙去看星星。

在流星的见证下,你与他做了个约定。

到了要分别的那天,你捂着黎深的眼睛,带他来到了福利院门口。

“小黎,睁开眼吧。”

黎深依言睁开了眼。

他的面前站着一对夫妻,感受到黎深的目光,那对夫妻朝他友好的笑了笑,你悄悄对他说道。

“不要紧张,他们都没有恶意,我已经帮你打理好了,以后你就是有家的孩子了。”

黎深久久没有言语,他看了看你又看了看那对夫妻,这才明白过来,你给了他期许的自由,却又将他抛弃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天使姐姐。”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我不怨你...天使姐姐」

黎深挤出来一丝笑意,挥手向你告别。

“再见,小黎。”

你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福利院的挂钟响了起来,只见孩子们争先恐后的从教室里跑出来,你逆着人流,沉默的前行着,任由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穿过你的身体。

原来是这样,难怪福利院里的人们看向你们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怪异。

疑问解开了,可你的心却变得空落落的,你停下脚步,这才发觉手心里握着什么。

是一颗巧克力,但没过多久便融化了。只留掌心一片黏腻。

虽有不舍,但你还是决定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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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机并没有将你传送回原来的世界,你看着满屏的警告字眼,心里顿觉不妙。

很快,一阵天旋地转后,你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像是荒废了很久,到处都是断/肢/残/骸,你没能找到活着的生命体,反而还惊动了这里的“原住民”。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流浪体?”

容不得你多想,你掏出手枪开始反击,但流浪体的数量太多,一时间你有些招架不住。

这时,一枚黑色的冰凌擦过你的发丝,直逼身后的流浪体。

一击毙命。

你定睛看向来人,烟雾散去,露出一截黑色的衣摆。

你鬼使神差的问道。

“黎深...是你吗?”

随着他走近,你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黎深明明还在休眠舱里昏迷不醒,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你浑身冷汗直冒。

“不对,你不是黎深,你是谁?”

“天使姐姐,你果然已经把我忘记了。”

“小黎?!”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被时光机传送到了小黎的未来。

面前的男人已然高了你一个头不止,你不得不仰起头来端详他。如果忽略掉他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外简直像是与黎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压下紧张的情绪,缓缓说道。

“小黎...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猜姐姐肯定希望我过得好,可是你猜错了,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我不明白,小黎...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姐姐总是一副自认为很了解我的样子。可我不是他,我可以放弃自由,我只要你。”

“不过,幸好我把姐姐找回来了。”

黎深说罢,无视你的挣扎将你从地上抱起来。

“小黎你冷静点,我不能留在这里!放我下来。”

“很抱歉姐姐,看到你受伤我无法冷静。”

“这点小伤不碍事,快放我下来!”

“嘘,要是惊动那些流浪体就不好了。”

你猛的止住动作,黎深暗自勾了勾唇,将你带回了他的住所。

一进门,你便从他怀里下来,一边递过他备好的拖鞋,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布局。

“出门前太着急了没来得及收拾,家里有点乱,姐姐不会介意吧?”

黎深的家很简单,没有过多的家具和装饰,但该有的一样不少。

你的目光在掠过窗台一抹不起眼的绿色时停顿了一下,这才转移到他脸上。

你摇了摇头,径直走向沙发。谁承想黎深也一屁股坐在了你身边,从旁边摸出个医药箱来,作势要给你包扎。

“小黎,我自己来。”

你不由分说接过碘伏对准伤口开始上药,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你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小黎,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住吗?养父母还好吗?”

“他们都去世了...因为那些流浪体。”

其实你也早有预料,只是看到他黯淡的神色,你还是心软了。

你摸了摸他的头,像过去那样安慰他,黎深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抓着你的手不让走。

你的手像是也有了自主意识,慢慢从他的发丝滑到高/挺的鼻梁,接着是两片薄唇,最后故意停留在喉结处,收手。你满意的看到了他泛红的耳尖。

黎深羞愤的看着你,不知怎的让你也有些脸热。

糟糕,好像玩过头了。

于是你两手一摊,说道。

“我是伤患,爱莫能助。”

下一秒,你就被面前的男人扑倒乱啃了一通,直至他溜去浴室你还是处于懵圈的状态。

事实证明,不要随便撩血气方刚的男人,容易引火烧身啊!

你看着被咬破的嘴唇欲哭无泪。

就这样,你和另一个世界的黎深同居了。

-TBC-

作者写不完了,干脆拆成两篇来发吧。。。

作者目前本人还欠着军医下篇司命篇以及新出的典狱长后日谈,等司命复刻我再更新吧(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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